余各城守备极为松懈,宇喜多直家勒兵催攻,只一日,便将此城攻陷,城主唐人亲房被俘。
带领兵马守备在伊与山南侧的长屋七郎兵卫,风闻本据失陷,家督被儿玉党所俘,军心大乱,直接不战而溃。
长船贞亲、冈家利、荒川直景三队探得长屋军四散而退,知晓宇喜多直家定以得手,次第率众归附。
德仓城乃是备中国东面门户,此城一失,整个南备中各郡的门户洞开。若非为解救长船贞亲等人,宇喜多直家是万不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成为众矢之的。
然木已成舟,眼下要务乃是搜括城内辎重,以及招揽补充兵众,这是宇喜多直家现在的首要之急。
城主唐人亲房为人忠直,自被俘后闭目无言,只求速死。
宇喜多直家请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明石景季去游说,请他出面邀约附近国人,起兵共同抗击庄氏,儿玉党愿意奉他为贺阳郡东旗头,尽取半郡八千石高宛行。
明石景季话才刚说出口,遭到厉声呵斥,回见禀告之时摇头连连叹息,只说唐人亲房恪守忠义,绝不可能投顺相助。
宇喜多直家见状,不欲再同他多费口舌,亲自面谈一番后,见招揽无果,直接从其所愿,收拾出一间净室,请他切腹自尽。
唐人亲房素来贤明宽仁,深得民心。此回为儿玉党所害,德仓城内群情激愤。
僧人觉承与町屋座商众谋乱,率领城内百姓发动一揆,围攻宇喜多直家宿住的御馆。
宇喜多直家闻听大怒,分遣冈家利、马场职家带兵弹压,杀散乱民。他有心震慑诸方图谋自己的豪族,正想下令儿玉党全军齐动,全城搜捕参与一揆的乱贼,将之全部斩尽杀绝。
明石景季大惊失色,在他的极力劝阻下,屠城之事方才作罢,仅仅将僧人觉承与为首的几个座商枭首示众,抄没全部家訾充军。
自此二事后,唐人氏领内僧俗百姓,全都极为愤恨无故来袭,杀人为恶的儿玉党,拒不相助,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浪人贪图钱粮赏赐,投靠军前。
这些人宇喜多直家自看不入眼,拨给各队分领了事。
德仓城为关防重镇,兵库、仓禀颇为丰饶,长船贞亲与明石景季奉命拣选兵甲,征集粮草,几乎将儿玉党上下整备一新。
在城内整顿军务,休养部众的同时,宇喜多直家也时刻注意着附近豪族的动向。他不打算长据此地,儿玉党人数太少,举目无援,坐困在敌国境内无异于自陷绝境。
只要庄氏笼络住附近豪族,儿玉党必然是招架不住源源不断地围攻。
自备中乱起近半年以来,各家豪族虽然互相兼并攻杀,一揆贼寇层出不穷,但却未有儿玉党这样连续屠城拔克之众。
猿卦城内退隐已经多年的前任家督庄元资,在听闻家中连战连败,甚至松山城都遭到窥伺,惊愕之际,以为是吉川元春南下,或是伊达政衡纠集兵马为三村家亲助阵。
待打听清楚后才知乃是一伙儿自美作国内的入寇贼众,名号八幡儿玉党,军中总大将似是销声匿迹多时的宇喜多直家,不免觉得难以应付。
若说是备中国内的一揆,那倒是好办的很。
这些一揆流贼扯旗聚众,看似招摇势大,实则缺少兵甲壮勇,人数再多也只能躲避山峦沟涧,游斗袭扰为主,正面合战不过蚍蜉撼树,再加上人心不齐,也很难攻陷庄氏军据守的城砦。
庄元资虽然隐退多年,可因长子即现任家督庄为资前往美作国见参,他便再次暂署家中事务,坐镇猿卦城指挥方略。
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同三村家亲在荒平、木村两地的争夺,却未料到一时疏忽,竟然让宇喜多直家这个狡狯小辈,抓住机会,在后方搅扰不宁。
原本他分遣兵马,守住佐井田、常山关两城正是为了压制住蠢蠢欲动的伊达政衡,好来保住庄氏本领的贺阳、浅口、下道、小田四郡稳固无恙。
彼时依靠钱粮财力,来生生拖垮三村家亲为首的逆贼,而今宇喜多直家悍然劫掠四方,将他的部署全盘打乱。
在不明儿玉党下步行止的情况下,庄元资打算先下手为强,绝不可再让宇喜多直家继续肆虐下去。
儿玉党兵马在德仓城内休整第三日清晨,便有使幡来报,言说庄氏配下勇将中岛辉行率军千五百骑,已抵德仓城附近的佐野砦。
中岛辉行的经山城就在石川、清水两家豪族的领地之间,同德仓城遥相呼应,距离不远,是以当其连夜出兵,悄无声息的迫近到眼前时,这才被儿玉党发觉。
中岛辉行将军势暂驻佐野砦内,同时派人前往德仓城外乡里,招徕不岔唐人亲房被害,自发起来的一揆游兵,前番不战自败的长屋七郎兵卫,也是全军服孝,前往依附。
短短两日,手下可供调配的兵力,就多达到了两千四百余众。
诸人不明其底细,马场职家误以为所来仍旧是羸弱杂兵,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