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亡,仍旧挡不住备中军人多,植木藤资准备充足,不动则以,动则如疾风怒涛,一鼓克城。
全军六千四百人除了留下四百人守卫大营外;西面清江庄、东面江岛渡各留千人防守以外。
剩余军势,连同随军的民夫也统统带上,一并攻山。总共攻山军势有四千余人,分成三队,一队千人后备,作为发起总攻的生力军。
另外三队,同样各有一千余人,轮番上阵,挨个支砦攻打,誓要一举拔城。
宇喜多直家手中可用守军不多,去除无法上阵厮杀的老弱妇孺外,拢共两千人左右。
北门地势平坦,也是敌军主攻的重点,分得人多些,也不过八百人。
备中军木发砲、丈弓车厉害,苦战至今,四五个时辰的功夫,伤亡二三百多人。要非是宇喜多直家稳坐中军,户川通安奔突救急,早就不支。
原先设立的那些壁垒虽然坚固,但却都是需要充足的人手防守才是,而今儿玉党为引诱敌军攻山,可以调派半数军势撤离,防备空虚,许多壁垒只有四五人驻守,形同虚设。
只能是等前面壁垒的守军退后,才有兵力组织防守,故而才被备中军抓住机会,接连突破。
主动弃守壁垒,虽然减少了许多无谓的伤亡,可久战之下,无人替换修整,足轻们乏累,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备中军的渐渐彻底占了上风。
宇喜多直家面沉似水,克制住现在就点燃烽火求援的打算,夜晚乘船逆行海上,风险可比路上夜战大得多了,白日能够轻易发现的暗流、礁石,到了晚上则很难看见踪影。
如果草率召长船贞亲出兵,很有可能会先无故折损许多人手,得不偿失。
他观望许久,可以看出来备中兵也是疲累以极,只要能将对方士气打压下去,料定是再无来攻的可能,等到天亮之际,便是他召集全军,内外反击的时候。
宇喜多直家不动声色,现在正是该用死兵队的时候,缓缓道:“敌军猖狂,想要一击破城,可笑至极!若不派兵讨死他一二大将,岂不是让他们小觑我儿玉党。现在需要武士出城逆战,冲击一阵,我净土门下可有弟子愿往?”
原本收拢的百多名死兵队、随从接连派出,此时还剩五十人不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千人之中岂无亡命。
当下就有十几人踏步而出,也不问究竟是何军令,上前走到钱箱面前,伸手抓起一把金银,看也不看钱数多少,便塞入怀中。
“本将便在城上,看你们破敌,等你们大胜而还!”宇喜多直家一脚将半空的钱箱踢翻,任由金银、铜钱满地乱滚,“大胜而还,必然还有重赏!如不幸战死,妻子父母我自养之,广请高僧大德为你们持咒超渡,汝等勿忧!”
宇喜多直家命人取来酒水,亲自给十几人斟满,为其壮行,一饮而尽之后,齐齐将酒碗摔碎城头,为首那名武士大声说道:“和泉守厚恩,愿为效死玉碎!”
当下便领人披大铠,持利刃,以绳索坠城而下,暴喝杀出,掩护城外的马场职家等人撤还。
人人皆知,他们此一去,陷入敌阵,必然凶多吉少。凝神观望,这些死兵多半没有学过多少军中兵法,出手落刀不成章法,然而各个拼死无畏。
一夫投命,足惧千人。这股气势鼓舞了马场职家队中溃兵,当即就又有十几人反身回斗。
山路上的敌军拦截不住,竟然被死兵队冲到一辆甲笼车前,当即就有两人掀开左侧的门板,冲进去拔刀猛刺。
甲笼车里的敌军仓促不及,惨叫连连,死伤惨重,鲜血如同泉溪喷涌,顺着山道向下流淌,将泥泞的土地连同备中军兵将的草鞋一同浸透。
外间还剩下的死兵,奋力推动甲笼车厢往山下的坠落,砸到一片躲避不及敌军,受到马场职家恩惠的那名贱民,自愿留下来断后,一边随众冲杀,一边口中叫喊。
城上听不真切,宇喜多直家问道:“他在说甚么?”
有耳目灵通的郎党,凝神听了会儿,回答道:“那人在说,做了一辈子的贱民,不想竟然得受马场美浓守厚恩,无以为报,今天愿以死报偿。”
宇喜多直家恻然,虽然他平素自诩恩义得众,可说到底仍旧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全军上下能被他当人看待的,无非就是那么七八个而已,能值得信任的唯有长船贞亲、冈家利、户川通安三人,剩下的都是些鹰犬走狗,待宰牛马。
相较于人心恩义这种无法牢牢把握的东西,他更愿意相信用钱财许诺买来的抵力效死,清晰明了,让旁人信服,也让自己心安。
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这八项武家德行,在宇喜多直家看来,无非是世人用来自欺愚氓的谎话,只有胆敢践踏一切人间道义,亵渎佛法神道的魔头妖鬼,才能在这早就化为黄泉地狱的乱世中存活。
如今看到有人真个因为一件蓑衣,就愿意为之心甘情愿地去死,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城下敌军不少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