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为资、植木藤资兄弟二人的两次大败,给配下的国人众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不仅是军力上面的损失,更是体现在士气方面。
但庄氏毕竟在备中国内根深蒂固,拥簇甚众,植木藤资带领数百败兵逃入茶臼山城,连夜加固关隘,山城周围橹垒多有,器械俱全,急切之间难以攻克。
长船贞亲认为应当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时日,免得被三村家亲、吉川元春、伊达政衡三人抢先一步,夺取本该属于儿玉党的郡领。
一旦僵持,客军身份的儿玉党必然要露出颓势,到时候很难说不会再生变故。
宇喜多直家很赞同,三村家亲震慑猿卦城的方法深合他意。
当即,抽调军中数百俘虏,在岸本惣次郎的押解下赶赴茶臼山城,并搜检附近乡里百姓,一道命其对城内的喊话招降。
劝降的方法起了效果,茶臼山城内的守军不战自乱。长船贞亲、冈家利抓住战机,驱赶降兵发动围攻。
围城第三日,捷报传来。
茶臼山城无力坚持,三百守军开城请降,植木藤资及少数家臣仓惶往北逃亡,能势赖吉自请追击,一直追击至松山城下,将城下町劫掠一空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令收兵。
松山城高大巍峨,西北连结群山,东南环绕川水。再往北就是尼子家的势力范围,驻守兵卒不少。
儿玉党军势奋战连日,军力已疲倦,不敢得意忘形。
长船贞亲引兵再次占据伊与部山城,据守驻防,既可以震慑庄氏残党,也能够从侧面附近数郡的动向。
长船贞亲、冈家利等人在前方开疆拓土,后方的宇喜多直家、明石景季也是日夜军议。石川久智虽然主动乞降,可贺阳众主力并未响应庄氏出阵,势力犹存。
长船贞亲军报来告,此回能势赖吉一路追杀植木藤资,穿越贺阳郡时并没有收到任何阻拦,大约是群龙无首,不足以再战,各家豪族察觉国内将要变天,正在观望局势。
明石景季看完军报,建议不妨让主力不必回城。沿着贺阳郡内各乡扫荡,借着诸家豪族不知所措的机会,出其不意,顺势攻取。
宇喜多直家考虑再三,详细了解了一番贺阳郡内的情况。
贺阳郡地处吉备高原,郡领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大部分乡里本为秽多、非人聚居,部落贱民甚多,丘陵起伏,土地远不如下面的都宇、洼屋两郡肥沃,多种麦粟。
因为挨近群山,兼有矿产,出产铜铁、铅石等物又有漆树、桃木、茶田一类山产。
经济意义上来看,并不如临海仓敷平原富庶,又无渔盐商榷之利,但是战略意义却很重要。
“庭濑庄若为东南内里,则浅尾、足守两地堪谓避捍。出矢仓关可临备前虎仓,北上可使兵锋可直抵松山南下则能临胜兵迫胁冈田,此乃是倚弓射虎之势也。我军势力即张,贼势必缩,此后便可一边作势略地,疲劳敌众一边锁禁高粱川,经营田亩,检地校籍,广积粮秣编练军役,严兵厉马,不动则以,一动则可席卷四方。”
明石景季的学问没得说,尤其涉及到史料文书记载的时候,口若悬河,倒背如流。
见宇喜多直家询问,当即就将室町幕府初年西国题探今川了俊所写的难太平记中,对于备中国形势的点评讲了出来。
宇喜多直家拍掌称赞:“飞驒守当真博闻强记,正该遵从先贤名将所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当下派人传令,长船贞亲出半数军力,冈家利、粟井晴正诸将发兵收取英贺郡,采取招抚为主的策略。第一个夺取的目标就是上田城。
上田城在伊与部山城西北,中间隔了座荒平山。宛行虽大,可在地豪族的势力并不是很强,百姓多为秽多、非人、熊袭民这样的部落贱役,民心并不归附。
也因此,上田城内豪族的抵抗十分微弱,也没有百姓组成一揆反抗。冈家利才准备展开围攻,城内的守将就开了后门,弃守城砦,往松山城方向逃遁。
搜检俘虏,只得三十几名杂兵,询问才知,上田城是庄氏治下领地,守军多半皆已失陷在了龟山城下,不是战死,就是当了俘虏。
捷报传来,诸人欢喜鼓舞。宇喜多直家猜到会比较顺利,却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正该乘胜追击。
紧接着派人前去再传军令,命冈家利、粟井晴正分兵两路,一路向东取清水氏的高松城另一路则收兵南下回转,去攻福山城,而后再去收降中岛辉行死后,遗留下的经山城。
上田、福山两城不过是顺路掠取,经山城、高松城才是宇喜多直家的真正意图。
经山城位处于仓敷平原中部,沿高粱川南下,一日可达龟山城下,而距离福山、伊与部、茶臼山三地,最远不过五十里,将本据迁移至经山城后,好比在东三郡内定下了一面旗帜,整个局势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宇喜多直家的手中。
高松城本为石川氏修筑,上野氏入藩备中国后收为己有,封给清水氏为城代,自应仁之乱以来,屡经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