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利局面,於是动手拆分守护代的权利。效仿幕府的管领制度,将守护代官所司,拆分为主帐、主税、主计三分职役,分管军势、赋税、劳役,互相牵制。
比如原本细川家设置的南备中守护代所司,就是上野、石川、庄氏三家豪族分别管理,三分权责,并且由上野、石川两家清和源氏的武家,轮流担任南备中守护代之责。
如果不是细川家爆发内乱,再加上备中细川家绝嗣,管领主动放弃备中国的支配权,庄氏绝对没有办法,在短短三十年间从管理人口的主计役迅速崛起。
当然眼下南备中守护代官所司,并不与浦上家直接接壤,这个制衡只能说虚有其表。
明石景季一个虚有其名的文吏奉行,手中无兵无权,甚至连钱财都没有多少,根本无力掣肘,甚至所行诸事,都要得到宇喜多直家允许才可成行。
长船贞亲、冈家利、户川通安、马场职家四人拔擢为足轻大将,章赞城代役职,其余军中武士也都各有钱财赏赐。
给宇喜多直家三纹稻置金符、章纹印信、给长船贞亲四人银符状、足轻大将及城代任书。又有数十铜牌子,交由宇喜多直家发给儿玉党内奉公人和番头等军官。
先前宇喜多直家所取任免,全都出由己心,并没有得到浦上家的任命。
现在发下这些符信,代表着占据东备中三郡的合法性,得到了浦上家的认可,间接得到了幕府的承认,并非是私自占据郡领的恶党一揆。
虽说如今幕府衰败,朝纲不振,可仍旧是掌握天下大义的所在。
否则尼子晴久也不会先求取十一国守护役职才敢大举东进关东北条、长尾、里见等大名也不会为争夺管领和镰仓公方的控制权,打得不可开交,还不是想要挟持大义,才能名正言顺地号令群雄。
取出一大叠各色盖好各种朝廷印章的空白告身、敕牒,对照诸将的功绩,分别委任正式的官位。中山信正不嫌繁琐,亲自为众人列上家名苗字,籍贯出身、年甲等等。
宇喜多直家的官位从正七位上的和泉守,被表举升迁为从六位下的兵部少丞,原本的和泉守官位仍旧兼领明石景季则从飞驒守转为从六位上的监物正,其余人等也都各有叙任官职。
这种空白告身,每年朝廷都会向地方强势大名发卖一大叠,好来筹措发给公卿们的官饷,而地方大名们也利用朝廷大义,将委任官职当做一种嘉奖有功家臣和国人的手段,毕竟统一强化集权的战国乱世,不可能大肆封赏土地,只能退而求次,用官爵来恩赏笼络。
填完后,将复件发给诸人,原件派人驾船快速送回高天神城,然后再由浦上家的上洛队伍转呈朝廷和幕府。
从此以后,宇喜多直家便算为正式登录报备的朝廷官员,半个货真价实的六品兵部令制官。
中山信正带来的委任告身很多,剩下百十份授予下级武士的杂项官职,通通交给宇喜多直家,让他自行决定任命。
宇喜多直家粗略翻看,这些告身下盖的大印,皆是京都朝廷的告身之印。
换句话说,都是些不值钱的朝廷虚位,六卫府的兵卫职衔,或者是八部省内的下役吏为主,寥寥可数的十几分“清贵任书”,只有他和明石景季二人拿到了幕府问注所的郡司案命文书。
这也正常,毕竟朝廷势弱已久,卖官鬻爵的传统由来已久,镰仓幕府时就开始捐纳,旧疾成风不足为奇。
幕府公方虽然衰败,但管领和其家宰把持的幕政却仍旧强势,轻易不肯授予问注所的案命文书。
浦上宗景肯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守护代委任状发下来,除了是对宇喜多直家这位拥兵近万的强势家臣,进行笼络外,就是想要借助幕府所剩不多的威仪,来确认对南备中的支配权。
幕府公方三番五次被权臣追放,落魄流浪近江,寄食僧院之内的行径,在浦上宗景等大名看来,的确好笑的很,并且心中鄙夷不屑。
可对郡内的小国人们来说,仍旧具有很大的号召力,这也是为何上野高秀听闻主家要屈从三好长庆,直接发兵作乱为何南备中各家豪族仍旧心向细川管领的原因所在。
中山信正抚须,笑道:“家臣而有权自发任命城代以下役职的,我浦上家里可是唯有佳婿一人而已,可见主公对你的信爱……”
这话说得其实不对,浦上宗景这些年来虽然强化家法,收拢备前国内的权利,但始终难以全面压制住,当初拥立自己继承家业的那些权臣。
至今备前国内许多番役、代官仍旧是岛村三人众和明石家的党羽,东备中道路阻塞,往来不利,适合做藩篱援军,暂时还无力将之纳入掌控内。
浦上宗景这样做,有形势需要的原因在内,形势如此,就算他不如此做,难道宇喜多直家就不会自行任命人手么?鞭长莫及之下,高天神城根本无法管束。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下放权利,衬得大方,只要大体平衡住三郡内的城代,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南备中代官所司内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