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伝大夫则恰恰相反,盐饱水军里面的船大将本来就是兵强船多者居之。
现在大量水贼纷纷前去投奔儿玉党,他若是维持不下去,了不起也一并投入麾下,凭借宫本家的造船、航海技术,去哪里都有人收留。
此外,因为这些年来,盐饱水军的声势愈发衰颓,显然单凭如今这种一盘散沙的状态下,很难继续同淡路水军、村上水军继续相抗。
宇喜多直家横空出世,率领数千军势横行无忌,将原本一潭死水地濑户内海,彻底搅动地沸腾起来,当真让宫本伝大夫欣喜若狂。
他因年岁渐长,早就有退位让贤的心思,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一名合适的总船将来继任,又恐退让以后宫本家的势力会大为衰退,所以才在耳顺之年,还继续指挥盐饱水军继续苦苦支撑。
如果儿玉党来领导盐饱水军,无疑是一个皆大欢喜地结局。
首先宇喜多直家出身儿岛高德之后,论身份家格足以担任总船将其次再论威望和势力,难道现在朝不保夕的盐饱诸党内还能有胜过之人不成么?
盐饱水军若是能够重新团聚一处,足以召集五千人的船队,成为濑户内海中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到那个时候,根本就无需再惧怕淡路水军的步步蚕食,足可以将势力一举拓展到大阪湾,甚至恢复当年倭寇大将军藤原纯友在位时,踏破四海的威势。
因为这个原因,宫本伝大夫对于儿玉党发下的“八幡大令”,一直都没有出面阻止水贼们投奔。
此次若不是看在当年细川晴元执政时的对盐饱水军的恩德,以及上野高秀派来的家臣一再恳求,宫本伝大夫是不太愿意前来的。
评定会上,喧宾夺主,寒川元正仗着势力强横,视上野高秀为无物,一再要求各家豪族全力出兵抗战,直岛庄官高原利次与寒川元正是亲家,也赞成附和。
能势赖丰留在常山城内的长子能势赖房,在得知自家的领地遭到侵害,当然也是极力恳求进兵解围,小豆光直人微言轻,眼见这五家中已经有三家都已表态,力主出击,亦不好反对。
唯有宫本伝大夫自己一人,只是安然品茶,不发一语。
寒川元正早瞧宫本伝大夫不顺眼,如果不是对方刻意纵容儿玉党,那里会有今日之祸,只是碍着盐饱水军的势力不俗,好歹忍着不发作。
此刻这个倚老卖老一副与我无关的作态,让他心中不忿,怪里怪气道:“宫本老大人,上野郡司请咱们来此,可不是品茶论道。在下家中有些好茶,老大人爱好,我过两日着人给你送去。”
上野高秀也心急如焚,知道宫本伝大夫早有退隐之心,这些年来已经很少主动约束盐饱水军行径,好声劝道:“道意公,儿玉党那边你意下如何?”道意,是宫本伝大夫出家后的法号。
堂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自己这里,宫本伝大夫道意慢慢放下茶碗,连连摇头。
寒川元正大为不快,强忍怒意道:“道意公有话直说,我几个都是粗人,悟不出你暗示的玄机。”
宫本道意接着他的话反问一句:“若说出兵,老夫倒想问问,你小豆郡还能出多少人马?”
出境作战的一千八百人中,上野、寒川两家郡司出力最多,其中属于小豆郡的就有一千余,实在是精锐尽出。
但寒川元正不愿在宫本道意面前落了下风,咬了咬牙,硬声道:“紧巴紧巴,二千人还是出得起的!”话虽硬朗,可中气不足。
小豆郡本岛内木庄、田浦五庄加上下辖长滨三岛,总人口不满万人,要从剩下八千中再择两千兵出来,怕是连少年、老弱都算上才够。
宫本道意眼神里分明带着不信,摇首道:“那我盐饱水军岛小民寡,可没有你小豆郡这般大的能耐。继而转问其余人道:“诸位手下,尚有多少兵丁?””
高原利次等知他话中之意,各自沉默不答。纵如寒川元正所言,往死里征召,总还能凑出些人马,可一来这勉强凑出来的人少经战事,战斗力不行。
二来就算可以一战,这些人却是各家豪族唯一的家底,拿来与儿玉党死斗无论胜败,势必伤了元气。
要知道,儿玉党并非儿岛、小豆诸岛国人众仅有的对手,淡路、赞岐乃至是村上水军等外来势力,无不对他们虎视眈眈,一旦各家男丁折尽,怕是不等儿玉党卷土重来,自家倒先给三好家扶持的淡路水军给先吞并了。
上野高秀觉他所言有理,恭敬道:“道意公所虑极是。敢问可有什么主意,既能保我各岛子弟,又能退却贼兵?”
宫本道意悠悠道:“主意是有,但恐各位不答应。”
上野高秀迫切道:“这个不妨,说出来,大伙儿一并参详参详,总归会有所得。”
宫本道意收了晏然的表情,神色一肃道:“老夫的主张,无非求和、引援两道。求和自然派人前去向儿玉党军中,好言请其收兵而走,只要条件不是太过无礼,不妨暂且先应承於下来,老夫非是自夸,我同儿玉党总大将宇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