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道这里,加一句:“在下还听闻野高秀已经向赞岐国的香西元成求救,借得六百精兵,声势稍有振作,即便贵军不去主动围攻,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也要主动过来寻晦气,倒不如你我两家再来一次里应外合,先下手为强。”
事已至此,宇喜多直家虽然不悦对方话中自恃其功,想跟自己平起平坐的模样,但还是点头应允。
正如能势赖丰所言,野高秀和寒川家的压力的确很大。
野高秀无需多言,现在落得如此困窘处境,说是罪责尽在他一人身也不为过,如果再不去救援下津井城,导致城砦丢失,铁定难逃失职问罪的下场。
寒川家手下一帮地侍,见主家长子软弱可欺,也开始暗中勾结。寒川家作为赞岐国人,能够稳稳压制住小豆郡豪族十多年,靠得就是寒川元正的勇武和众多郎党。
现在寒川元正在高仓坂被俘虏,一战几乎打没了赞岐寒川氏的家底,可以说寒川家在小豆郡的支配已经开始动摇,这些天来,不少人都流露出想要撤回小豆郡的意图,若非宫本道意居中调解安抚,可能寒川家的残兵早就一哄而散。
好在儿玉党前番几次攻势,都被顺利击退,但野高秀却一点没有振奋之感。在他们看来,虽然执行坚壁清野,可终究不能算作是长久之计。
儿玉党倭寇出身,四下剽掠百姓,就算最后耗到敌军粮尽,这儿岛郡多半也要十室九空,残破不堪。
此消彼长之下,自己与宇喜多直家打笼城战,难得便宜。
他本来听取宫本道意的计策,派人向赞岐国求援,可香西元正那处也不好过。
三好长庆坐镇京都统筹全局,派遣二弟三好实休前去阿波国架空守护细川持隆,命三弟十河一存率军前往河内征伐刚刚继任家督的畠山高政;四弟安宅冬康领淡路水军众会合摄津众,围攻明石城,五弟野口冬长则率领赞岐众与香西元成对峙。
香西元成因先前支援明石城,兵力本就吃紧,但先后接到细川赖纲和野高秀的求援书信后,深思熟虑一番过后,还是想尽办法抽调出六百名精锐,由亲信家臣统领,连夜渡海前去常山城会合。
野高秀与城内武将商议了几次,也是拿不定主意,虽然得到赞岐兵的支援,可还是不敢冒然出兵。
这一日,能势赖房忽求然前来求见,顺便也将森田长纲跟寒川元正的长子寒川元临也都叫了。
高仓坂一败,各家豪族如鸟兽散,后续又有一些败兵逃了回来,其中就有能势赖房,逃回时仅剩数十名残兵败将,人人带伤,浑身浴血。
这让野高秀心中很是感动,宫本道意也惊讶於能势家不计前嫌,虽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可考虑到自己的立场问题,便没有出言质疑。
是以,能势赖房这个出卖友军的裹切表里,竟然颇受野高秀重视,甚至还分出两百兵力交给对方统领,进行笼络。
诸人相见,能势赖房脸掩不住的欣喜,激动道:“右马头,喜事!天大的喜事!”
野高秀心中郁闷:“形势凋零如斯,何喜之有?”
显然能势赖房和他所想不同,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家父适才有信来,言说我家称着贼众后方守备空虚,已经里应外合,收复了本太城,解救近三千百姓,贼众留存在城内的大批辎重,已全数为我所得!”
能势家现任家督虽是能势赖房,可家中权利仍旧牢牢掌握在已经退隐出家能势赖丰手中,所以这消息多半不会有假。
森田长纲、寒川元临两人大喜过望,脸阴霾一扫而空。寒川元临取过信来,边看边不住道:“好、好、当真如太郎所言,真是天大的喜讯……”
“儿玉党辎重尽丧,不日必将大乱,又闻其众围困下津井城者,尚不足三千之数,右马头若从常山城发兵,我能势家纠集获救百姓自本太城出阵,必能将宇喜多直家这个贼子一鼓破之。下津井城解围,其在八滨庄、稗田乡一带的残兵,也将如春日融雪,不攻自消!”
森田长纲不住点头,拿着信的双手都颤抖起来,转问野高秀:“右马头意为如何?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切不可失。”他父亲细川赖纲还被困在下津井城,若能趁机解围,自是再好不过,只是他出身高门,自知才能庸碌,因此前回军议并没有出言催促。
宫本道意先将信拿过,细细阅览,而后有些怀疑:“早闻儿玉党驱率抄掠,丁口钱粮尽数囤积本太城,前几日就已经走海路,尽数押送回备中国,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余数在城内?”
能势赖房回道:“道意公有所不知,儿玉党此回前来尽是备中降兵,彼辈迫于威势才会出阵,现在掳掠如此多的钱帛女子,互相间争夺不断,因为才会欺瞒下,只将部分先发回国内,私下瓜分。”说着冷笑数声,“这帮子恶贼竟敢小觑了我儿岛郡武士的血性,以为龟缩在城内就可高枕无忧,却是让家父里应外合,给一举剿灭!”言语中说不尽的自豪,神情也是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