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里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免得出现流亡逃荒的情况。
为此宇喜多直家特意在儿岛郡本据常山城附近,划分处了一座好的大庄园,供其居住,同时分给土地,进行编户齐民,定册进入军役账内。
很显然,宇喜多直家如此作为,这是想要将这些百姓从无地佃农,变成自给自足的普通百姓,以来削弱豪族对其的控制力度,让那些八家国人众从豪族,变成配下寻常的保司。
此前在备中国的时候,宇喜多直家那会儿正是用人之际,对备中东三郡内的乡豪十分迁就,允许他们仍旧如常。
检地虽然通过部分恐吓手段,诈取一些到手中,但最为关键的人口始终没能进行清查,也仍旧归属豪族们直接管辖,根本无从插手。
事实,这种“奉检地,远人扫”的态度,便是而今战国乱世之中,在乡豪族与大名之间的普遍状况。
无需另举旁例,就说宇喜多直家自己。他在乙子庄的时候就能够在不征召军役众的情况下,拉拢千兵马出阵,但庄内籍册的人口十年内,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既没有因为战死足轻而减少,也没有因为招揽流民而增加,这种情况显然是存在很大的问题。
浦宗景是备前国的大名,宇喜多直家就是乙子庄内的小大名,他手下的那些郎党众和佃农,受他直接统辖,出阵后则由宇喜多族中的一门众代管,完全隔绝于大名国主的田籍。
浦宗景可以趁着儿玉党主力出阵,将“草市厘金”收拢过来,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兼并宇喜多氏治下庄园内的私人郎党众。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像宇喜多氏、石川氏此类割据乡里的国人势力,方今海内数不胜数,即便是完成一元化集权的强势战国大名,也无法做到将这些豪族的郎党尽数夺走,一旦如此作为,很可能就会引发他们的反叛,在领国内形成国人一揆。
宇喜多直家过去作为小豪族,充分享受“不输不入”的好处,但现在轮到他来以战国小大名的身份,进行集权的时候,便顿觉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是以才会屡屡举起屠刀,想尽办法捏造罪名,派兵公然残杀乡里的普通豪族,然后从军势中提拔有力武士,下赐安堵,将其重新封为庄头,建立御恩奉公。
借着吞并儿岛郡的威势,兵不血刃的就进一步的拆分镰仓众与贺阳众两家豪族联军。
宇喜多直家虽然异军突起,但毕竟兴兵的时间太短,根基不稳,附近全都是居心叵测之敌,在暗地里对他虎视眈眈。
直白一点来说,只要他稍稍露出颓势,立刻就会引来围攻,为避免出现里应外合的情况,宁可顶着备中豪族不满的压力,也要先下手为强,将之率先削弱。
好在他凶狠残暴的名声,震慑住了这些豪族,并无人胆敢起来举兵反抗,虽然不情不愿,但最终也都在软硬兼施的手段下迁入儿岛郡。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得任人宰割,宫若山城方面的消息传来:原本还以为宇喜多直家仅是恐吓威胁的长谷川久盛,见到各家豪族陆续遭到迁徙,这才开始慌张起来。
因惧怕遭到讨伐,干脆悍然袭击劫掠了高松城和田城周遭多处村庄、乡里,而后召集全族一门,紧闭宫若山的城砦,准备笼城固守,并和浅口郡的伊达政衡、猿挂城的庄元祐、松山城的庄为资三人定立盟约,成掎角之势。
听了山县昌政的禀报:早有预料的宇喜多直家,并未因此愠怒忧虑,只是淡淡地说道:“好,那就再多给他几天的时间,看看还有没有潜藏的叛党,胆敢一同裹切谋逆。”
问山县昌政,说道:“给备中郎党众的粮种、耕牛、各种抚恤都发下去了么?”
这里的郎党众,指得自然是后者,那些已经被迁到常山城附近定局的老弱百姓。
山县昌政赶忙答道:“都已经发下去了。”
宇喜多直家说道:“交代儿岛大人,抓紧时间给他们落户,重新纳入军役帐内。”
名义这些郎党众,都是宇喜多直家分给犹子野信直的从属,山县昌政没有应声,浮田宗胜应了是,回道:“兄长放心,已经给儿岛叔父传过文书了。”
因为迁徙备中豪族治下的百姓到常山城附近的事情,宇喜多直家想起了另一件事,问浮田宗胜,说道:“迁徙盐饱水军诸家部众入郡的事情,道意公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怎么还无回报?”
浮田宗胜今年二十四岁,身高中等,白皙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文弱,不像纠纠武士,反而有点像是神官或是名茶道人。他郃下蓄着短髭,身着轻便袖衣,戴着折乌帽子,这么看起来显得文质彬彬。
他回答说道:“兄长,盐饱水军各家岛民、兵卒足有三五万人,且又分居在海大大小的岛,兼之乡土难离,迁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前几日我等五人众在常山城合议,决定先暂时迁徙部分民户,以观后效。愚弟前两日给道意公送去一道文书,询问动员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