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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武士手中高举一面幡旗,一边策马疾驰,一面高声呼喊避让,这些传令的使幡分头而走,各自去通知国人。
顺道在路过庄所面前放缓速度,从马鞍旁取出一面小旗,抛给守门的见回组,大声喝道:“守护代军令,凡俸禄过三百石者,限定午时三刻前,去往经山城军议,违令者,严惩不贷!”
说完也不给对方问话的机会,转身拨马便走,逾期重责的军令不仅对庄内武士通行,更对他们管用,甚至还要更严厉上许多。
寻常武士只是严惩,而他们若是未能按时传达,导致国人众迟到则是要被斩首示众。
庄所门口的见回组,见使幡如此急切离去,当下也不敢耽搁,拿起铜锣就拼命敲打起来,快步沿着乡间土道奔跑起来,大声重复着刚才使幡的话语:“守护代军令,凡俸禄过三百石者,限定午时三刻前,去往经山城军议,违令者,严惩不贷!”
各家国人众得到传报后也不敢迟疑,连忙唤人去马棚牵出马匹,顾不得更换甲衣,打马就往经山城方向赶去。
上田城内,原本正在训练手下足轻训作射箭的马场职家,却看见原本该在城外监督夏收的粟井晴正跑了回来,神色十分匆忙,后面跟着前来传令的使幡,虽然不认得,但从背后晃动幡旗上的家纹可以得知,是经山城来人。
只见那名使幡抢上前来,呈递一封文书交给马场职家。马场职家查对过印记无误,打开书信一看,面色一变,喝道:“传令,召集城内足轻戒严,晴正你即刻与我前去经山城,面见守护代。”说罢转身就走,大声喝令道:“高天神城传令,命和泉守讨伐松田氏!”
粟井晴正先是一愣,眼中马上流露出一丝喜色,身旁的足轻很快给两人换上整洁的甲衣,牵来战马,扈从着赶往经山城,先前讨伐儿岛郡的时候,众人就未能出阵,不知错过多少好处。
经山城评定间扇门大开,宇喜多直家高踞上座,户川通安、国富贞次持刀站在身后。
儿玉党配下百十名武士将整个庭院挤得满满当当,堂内坐满以后,身份不够的就在庭院内站立听令,众人都知道将要出兵攻伐备前松田氏的消息。
这松田氏占据的津高、御野、上道三郡之地,号称赋税当国之半,旭川横贯流通,交通便利,土地肥沃,平安朝时就是鱼米之乡。
这次出兵却不似儿岛郡那样,是去荒僻孤岛,随便动手抢上一遭就是油水极大,是以人人踊跃。尤其是马场职家手下的那帮吉备恶党,自视强横,看到从军中选出的一些老实手下,都混上了保司,娶妻生子,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心中早已经急不可耐,正望着多打下些地盘,自己也可以混个庄官干干,一个个目光炯炯的看着宇喜多直家。
宇喜多直家看着手下高昂的士气,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手下这些武士的想法,对于这些穷的只剩一刀一命,难以糊口的武士来说,打仗抢掠可比从地里刨食来得要快。
现在足利公方都自身难保,没办法让人封妻荫子,也就说不上奉幕府喻令讨伐不臣。要说不臣,自己要去救援的浦上宗景,倒是名副其实的乱臣贼子,至今还跟三好长庆来往密切。
那披甲持锐冒着丢命的危险去打仗,唯一目的自然就是“抢钱、抢粮、抢地盘。”和这些武士说什么都是虚的,都是假的,本身他们就是冲着抢掠才过来。
看了一眼,坐在左手第一位上的中山信正,宇喜多直家咳嗽了两声:“这堂上的诸位,没有几个外人,全都是共过生死的弟兄们。早一点冈家利跟我在一个田头刨过地,晚点的马场职家、岸本惣次郎也都是在苦战过的故旧。”
“我与诸位流血流汗,立下了些许功劳,浦上大夫便以四郡之地筹功,大家都是明眼人,这一年来代官所内的土地、钱粮,我这个守护代从未多取过一分,要么用来打制兵器,要么用于普请整备。凡有立下功劳之人,赏赐更是未敢亏钱分毫,不敢说人人富贵,起码也是做到田宅安生,你我能有今日,皆赖浦上大夫向幕府奏请的恩德,现在浦上大夫既然有军令示下,命我儿玉党讨伐备前叛党,不知你们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屋内众人多是儿玉党部众,各个眉飞色舞,一人忍不住大声喊道:“和泉守说得是,那幕府但观强弱,不计是非。严衰残而施法,任壮盛而加威。管那些许多作甚,还是出兵多抢些郡乡要紧,松田元辉出兵威逼高天神城,津高、御野两郡定然空虚,此战必胜,合该本家将其取而代之!”
中山信正笑呵呵地不说话,岛村景信忿怒,如果不是来前得了约束,当下起身大声斥责,谁给他的胆子在这里大放厥词。
宇喜多直家听了那个声音有些耳熟,放眼看过以后,便说道:“稻富祐通,怎敢胡言乱语,武家虽历来有自行切取之说,可浦上大夫只是命我等出兵,你却不得矫令妄为,否则法度严惩不饶。”
众人却根本不惧,一阵哄笑,放肆至极。
稻富祐通挤出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