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宝刀,不但锋利无比,可刀劈十六美叠起来的铜钱而不伤锋刃,而且装饰华丽,黄金为柄,刀鞘的那块勾玉更是价值不菲,因而得名十六文切。
众人都想争取,於是竞相显露手段,半个时辰后,得了头名的乃是家中有名弓术达人宫山氏久,三箭皆射透靶心,牢牢扎在船壁,众人全都叹服,拥着宫山氏久来到长谷川久治面前。
宫山氏久提着弓箭,笑着说道:“舍弟,这回还是我得了头名,把刀拿来吧。”
“一帮不争气的东西,给你们赏赐都抢不到手。”长谷川久治不情不愿地解下腰刀,扔在从兄手中:“凡有好处你总得争抢,就不知道让让旁人,名刀给你了,其他赏钱便由你出好了。”
宫山氏久抽出赏玩,看着在如水月光下晃动的长刀,哈哈笑道:“正好前回去给守护代通风报信,拿了十几枚金判,这点赏钱我还是拿得出手。”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咣当扔在最近一名郎党手里,解开一看,果真全是打着石见纹的朱赤金判。
这时候旁边一人打断道:“不知道俺们能不能也来耍一手。”
众人侧头看去,说话的那人三十许人,形貌精干,虽然执礼甚恭,但脸神色倨傲,竟是被俘虏的尼子军中的一名武士。
旁边随从的郎党前喝道:“大胆。”宫山氏久微微皱眉,他倒不是害怕输了这把名刀,这些降兵人心未附,若是弯弓为恶,只怕要容易伤人害命。
那名武士并不后退,不卑不亢说道:“我等现在也是大人配下足轻,莫非还要对俺们另眼相看不成。信不过,那大可下令杀了俺们就是。”后面的降兵哄然前,两旁的郎党赶紧横枪前拦住,双方竟在船对峙起来。
长谷川久治见要内讧,赶忙取了自用的长弓,拉着从兄宫山氏久分开郎党,来到那名武士面前,安抚问道:“既然你都说是我配下的足轻,又岂会厚此薄彼。大家伙儿都是自己人,那也没必要说什么言不信得过,若真有杀人之心,大军入城时,俺们这帮人又何必护住你们性命?”
那名武士面色稍缓,双手接过弓矢,正要开弓却听见长谷川久治说道:“且慢。”那名武士回过头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长谷川久治。
“我平生最爱惜勇武之士,今番赌射不妨再加个彩头,我这身的大铠也是守护代所赐,同样出自名匠之手,十分坚固,合战陷阵的时候,可以仗此破敌。”说完以后,长谷川久治解下大铠,放在一旁。
宫山氏久若有所思,配合着将到放在大铠面,伸手做了请便的动作。
那名武士见长谷川久治这般动作,平缓心气,挽弓放箭,第一箭为了试验弓力斤重,并没有中靶,而是直接飞入河中芦苇荡内,不见踪影。长谷川家的一众郎党,哄然大笑,纷纷耻笑他这般功夫也敢过来较射,实在是丢人现眼。
那武名士面色不变,长谷川久治挥手止住,大声说道:“刚才不过试箭,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转头说道:“怎样,这长弓用的可还顺手,要是觉得不行,你便回去取来常用弓矢再来较量可否。”
“不必了,你这弓更好射,比普通丸木竹弓强太多。”那名武士挽弓连放三箭,皆中靶心,第三箭竟然将宫山氏久的直箭劈成两半。
一众伯耆兵大声叫好,长谷川家的郎党也跟着喝彩,算是承认他的身手不差。那名武士前交还长弓,拱手作礼。
长谷川久治笑道:“果然好射术,这柄文切刀和大铠都是你的了,从兄这次你可算是亏了金判。”
宫山氏久摆摆手,示意无甚所谓:“名刀大铠正该配给这样的武士,我得来也是束之高阁,独自欣赏把玩而已,何如送给面前这位老兄阵杀敌。”
说着端详那名武士的容貌,觉得有些眼熟,笑问道:“这位兄弟好生面善,不知哪里见过你了。”
那名武士铁青着脸答道:“不敢,在下原是浦播磨配下家臣本乡义则,负责同尼子军一并守卫石山城西门,长谷川家作乱夺门,城楼铳箭射杀,热油焚烧的正是在下等一团人马。”说到这里,后退半步,指着几个用麻布裹着伤处的降兵吩咐道:“你们几个人,皆是拜主所赐才能活命,还不赶紧过来拜谢。”
本乡义则这番话说完,饶是长谷川兄弟两个脸皮厚比城墙,脸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地打着哈哈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一帮郎党勃然大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拔刀出鞘,围拢过来要杀了本乡义则,后面的降兵也不甘示弱,抄起船的竹竿木棍就要阻拦,口中大骂不止,眼看双方就要火并起来。
正在这时,旁边飞来一箭,射在箭靶之,这一箭来势极猛,咄的一声透入靶子,钉在后船板,众人一看竟只留了尾羽在靶子外面,看样子这箭矢竟然力可劲透船板。
那船板用的都是极为坚韧细密的板材,等闲弓手射穿不透,端的是臂力惊人,众人正在咂舌,却听到旁边船一人大声喊道:“夜来穷极无聊,有博射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