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唐楼阳台。
神话----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侯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歌声婉转嘹亮。
歌词缠绵悱恻。
一阵冷风吹来,种在花盆中的那些菊花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是被石玉凤浇灌多了尿素缘故,还是其它原因,这些菊花看起来要比别它的菊花显得更加病态和孱弱。
石志坚吸溜一下鼻子,尽量不去闻花盆中满溢出来的尿骚味,心中想着要提醒老姐以后不要再把夜尿往这里面倒,多走几步路去下面的厕所也是好的。
聂咏琴本来在全神贯注地演绎着这首令人缠绵悱恻的歌曲《神话》,美眸却不经意地瞥见正在跑神的石志坚,顿时心中酝酿饱满的情绪就像是被针头刺破一样,滋地一声,漏气了。
“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在听我唱这首歌?”聂咏琴收了歌声,有些娇嗔道。
石志坚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今天天气有些冷,我又没穿太厚,忍不住打哆嗦。”
“既然知道冷,为什么不穿厚一些?”聂咏琴看着石志坚,只穿了单件衬衫,怪不得站在阳台会瑟瑟发抖。
石志坚瞅了一眼聂咏琴。
聂咏琴依旧高叉旗袍,搭配玻璃丝袜,妩媚中露出性感。
“谁让你穿旗袍呢?我这样穿才显得和你很搭。”
聂咏琴噗嗤一笑,“搭个鬼呀!我们女人都不怕冻的,即使天再冷,也是这种打扮!”
“是吗?那我下去穿多一件衣服先!记得不错我阿姐去年给我织了一件好贵的毛衣,不知塞哪儿去了!”石志坚说着,就要借机遁走,天可怜见,他已经在这阳台吹着冷风听这娘们唱歌唱了一个小时!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这首歌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
“回答这么快,一点都不真诚!”
“那么好-----听!这样够真诚了吧!”
“不止虚伪,还很假!”
“拜托了小姐,我都快冻死了!”
“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新歌?”
果然,索求无度!
都快满足不了你了!
石志坚忙摆手说:“没有了,我就那么三首歌,《暗里着迷》,《千千阙歌》,还有《神话》都被你学会了!”
“我不信!”聂咏琴一脸小迷妹表情,“你这么有才华,怎么可能只会三首歌?”
“那些歌不是我写的,是我抄的,我是个卑鄙的抄袭者,还请聂大小姐放过我!”
“你又在谦虚!知道吗,谦虚过分就是虚伪!”
“我没谦虚呀,我讲真!”石志坚哭笑不得,目光不经意掠过台子上那些病恹恹的菊花,忽然道:“既然你这样执着,那么我不得不把压箱底的绝活施展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签约,做我公司的艺人!”
“呃?”聂咏琴忍不住一愣。
石志坚语重心长道:“放心,我所谓的签约艺人不是那种让你登台献艺的,而是帮我们公司拍拍广告,唱唱歌,偶尔公司举办大联欢,你登台来一首,仅此而已!”
聂咏琴沉默三秒钟,猛抬头道:“那要看你的压箱底到底值不值得了!”
石志坚心中一乐,要知道聂咏琴可是徐三少拿五十万签下的舞厅顶梁柱,自己一分钱不花就能搞定她,有时候这些文艺女青年也蛮可爱的。
对了,到时候让她和郑绍秋搭班拍广告,岂不更妙?!
想到这里,石志坚就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情绪变得饱满和深沉,须臾,开口唱道:“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没错,此刻石志坚演唱的这首正是上一世脍炙人口的《菊花台》。
尤其望着那几盆被尿素戕害的菊花,石志坚情绪酝酿的很好,再加上他在阳台吹多了风,鼻子有些不舒爽,反而使得鼻音显得更加醇厚悠长。
聂咏琴一开始对石志坚的“压箱底”也没报多大希望。
可是随着石志坚歌声慢慢舒展开,在她脑海中慢慢呈现出一幅菊花漫山遍野,凄凉绽放的完美卷面。
那一刻,聂咏琴被震撼住了,痴痴地望着石志坚,越发觉得他才气纵横,深藏不露。
末了,伴随着一句“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石志坚徐徐收声,目光也从那几盆残花败柳身上收回,重新放到聂咏琴俏丽的脸颊上,然后他看到,聂咏琴又哭了!
第几次了?
石志坚不知道聂咏琴这是第几次闻声流泪,仿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