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逸在梦中还认为老头儿是病的不清,安慰道:“老爷子,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心理学,您这种妄想症,还是能够治好的……哎……”
话还没说完,像是被人下了绊子一样,直接摔得平趴在了地上,来了个五体投地。
耳边传来张麒瑜充满威严的声音,“看得出你很有诚意,既然你已经磕头,从今天起,你我就算是师徒。”
“要修行无上剑道,必须以无为心决做辅,每日勤加练习,不可有丝毫懈怠。”
“下面是口诀,记好了。”
……
当陈时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先是下意识的往旁边的牢房看了一眼。
那位在梦境里强迫他磕头拜师的剑神大人正背对着他呼呼大睡,伴之以咬牙放屁,怎么看都与梦里见到的仙气飘飘的张麒瑜不是一个人。
陈时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记得张麒瑜收他作了徒弟以后,便开始传授他无为心决,一共一百四十四句,每句四个字。
所谓的心决其实就是运气之法,口诀中多是关乎经脉的,陈时逸从小就在学习古医学,对于这些名称再熟悉不过,再加上记忆力惊人,只是听张麒瑜口述了两边就全都记住了。
这让张麒瑜大感意外,正在为平生唯一的一次收徒感到欣慰的时候,陈时逸又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这副躯壳的僵硬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双腿盘膝,居然死活做不来,气的张麒瑜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地上。
真正是脑子在说‘学会了学会了’,身体却在说‘你不行你不行’。
也许是‘梦境’太过真实,陈时逸醒来之后,依旧感觉腰酸腿疼,像经历了第一节舞蹈课的孩子一样。
正困惑间,麦子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过来了。
天气还很冷,那家伙却只穿了单衣,显摆一样敞着领口,斜睨着陈时逸问:“你就是那个偷了贡马的贼?”
陈时逸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没个好脸色,“关你屁事!”
麦子有些紧张,赶忙道:“时逸哥,这位是北征军狂飙卫队的童彪童百长……”
“少废话!”那位不耐烦地打断了麦子的话,“城防提审,跟我走一趟。”
陈时逸心里一动。
昨天和齐啸远约好了让他今天出去查案的,眼前这位既然是狂飙卫队的百长,那应该是齐啸远派来的,所谓的提审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于是他起身跟着童彪出了监牢,也是这位城防官天天巡查,对于塞北镇了如指掌,并不走大道,专捡小道,曲里拐弯地绕了半天。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陈时逸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句。
童彪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陈时逸,让陈时逸觉得这仇恨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少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又转过一个巷口,才最终走进了街尾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肆。
齐笑笑此时正在屋里转悠,一看见陈时逸进来了,赶忙迎了上来,把一个包裹塞进陈时逸的手里,“哥哥改主意了,他让你尽快离开塞北镇,有多远就走多远。”
“你哥他人呢?”
“哥哥为了拖延时间,请太子去军营视察了。”
“这包裹里有新衣服还有一些银票,童彪会送你出城,你赶紧走吧。”
看着那张秀美绝伦又满是焦急的脸,陈时逸一阵感动,“我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会去顶罪,”一旁的童彪哼了一声,阴着脸道:“说你是我的发小,是我假借提审,把你放走了。”
与别人不同,童彪是齐啸远的死忠,也是看见大统帅为难,这才主动提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陈时逸算是明白为什么童彪见了自己没个好脸色了。
“这么做行吗?”
齐笑笑把陈时逸往外推,“别管那么多了,快走吧。”
细想了一下,陈时逸就觉得自己不能走。
齐啸远想把自己放走,是出于报恩,童彪替自己顶罪,就太过无辜。
私自放走死囚本就是重罪,再加上黎南军有军规,严禁干预地方政事,一旦被发现,就是罪上加罪。
换句话说,童彪这么做就等于是死定了。
而一旦童彪被治罪,那身为统帅的齐啸远兄妹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陈时逸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法子不行,还是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来。我要去丢贡马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你哥也说了,只要能找到真的盗马贼,我就能脱罪,谁也不用替我背锅。”
齐笑笑急了,“我昨天去看过了,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天,放贡马的地方早被人打扫过了。”
“就算是偷马的人当时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也找不到了,这办法不行,你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时逸温和地笑了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