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麦子还是一脸郁闷,“时逸哥,我知道你是喜欢笑笑姐的,而且你跟那个宝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陈时逸苦笑,“你觉得童彪会相信你的解释?”
少年想了想,然后摇头,“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陈时逸揉了揉麦子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记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后来的人们多少受点委屈,吃点苦,就喜欢在网上发些视频卖惨,说什么男人好累好难,扛不住了,要死要活的,在我看来那都是些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生为男人,就是要担当。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心爱的人,不管扛得住扛不住都要扛。永远也别想着会有人替你出头,更别想有人替你分忧。”
“所以,只要你自己认为做的事是正确的,那就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怎么对你。”
他是有感而发,麦子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时逸哥,我明白了,你是为了笑笑姐,才不跟他们计较的。”
“只是你刚才说的什么视频,什么网上,都是些什么啊?为什么还要说后来,现在没有吗?”
陈时逸不作回应,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快到杏林坊的时候,一阵吵闹声引起了陈时逸的注意,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一家药铺门前围了一群人,正群情激昂地声讨店家。
陈时逸感觉有些眼熟,走近才发现是‘王记药铺’,也就是以前的东家王贵开的买卖。
“说好的一年二十贯的工钱,凭什么说扣就扣?”
一个中年伙计愤然叫道。
他旁边的伙计也叫:“一扣便是五贯铜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可是东家定下的规矩,”药铺老板翻着白眼道:“只要肯留下来继续做行军散的,工钱还跟原来一样,做满一年,所有工钱补齐,一分不会少。”
那中年伙计当然不肯信,气鼓鼓道:“总是要把工钱结清了,才有信用,光这么拿话吊着,以后要是不给了怎么办?”
“对!要让我们做行军散也行,除非把这次的工钱结清了!”
陈时逸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事情的由来。
马夫陈十一也曾在王家打工,所以陈时逸对于王贵还是深有了解。
王贵绝对是黑心老板,没完没了让下人们加班,非但不给报酬,还变着法的各种苛扣,各种拖欠,反正跟人沾边的事这家伙从来不做。
大战在即,北征军除了需要粮草,还需要大量的药品。除了各种伤药急救药,能够避瘟,解毒,去暑,止泻的行军散也是必不可少。
由于这种药的配方很常见,没必要专门从中都专门购买,齐啸远就地取材,以六文钱的价格向王记药铺订购了五十万颗。
按说也算是笔好买卖,因为军用药品的定价会比民间所用略高一些,但王贵却是另有打算。
还是因为之前受了南乘风的指使给齐啸远下毒的事,本来是想着可以借此靠上太子这棵大树,可没想到害人不成,南乘风反倒死了,太子殿下也毫无征兆地逃回了中都,王贵这下彻底慌了。
整天提心吊胆就怕齐啸远上门兴师问罪,想来想去,塞北镇是不能待了,索性把所有能变卖的地产买卖全都转手变现,准备溜之大吉。
唯有这王记药铺他没敢出手,原因很简单,北征军的订单就在那里摆着,订金也已经付了,要是这时候把药铺也卖了,一旦被齐啸远知道了,不扒了他的皮才有鬼了。
于是王贵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很‘高明’的办法,他让药铺掌柜从每个伙计的手里扣下了五贯钱。
要想把这些钱拿到手,就得继续留下来为北征军制作行军散。这么一来,既不耽误订单,也不会惹恼齐啸远,自己也能放心地离开,真可谓一石三鸟的妙计!
换了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首先不会以任何理由苛扣工人工资,如果需要人留下来制作行军散,大可以好好商量,实在不行还可以加点工钱。
但王贵绝对不会这么想,在他看来,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些个蠢如牛马的货色,任由他戏耍。
总之,伙计们没能拿够工钱不干了,集体罢工抗议,王贵听到消息后,有些耐不住,很快赶了过来。
“知不知道行军散是给北征军准备的?你们不去做药,耽误了工期,可是要被治罪的!”
王贵厚着脸皮开始危言耸听,“被抓去坐牢算是轻的,要是被充军送上前线,那可就再也回不来喽。”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明显有些慌,但还是硬起头皮道:“东家,我们就是要我们的工钱,只要你补齐了,我们也没说不做行军散。”
“这个嘛……”
王贵眼睛转了转,忽然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各位,不是我不肯给大家工钱,实在手头有些紧。”
陈时逸站在人群里听着,怎么感觉古今的无良商人非但套路一样,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