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许甲子叩见陛下!”
许甲子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朝服,驱步向前,跪倒在地大声叫道,谷寒也赶忙跟着跪倒行礼。
如果换了平时,齐征南早就拦住了,但是今天没有,他只是眯起眼睛盯着许甲子,半天不说话,以延长这种局促感。
“陛下出宫,是要去哪儿?”
许甲子明知故问。
齐征南怒了,“你问朕要去哪儿?!你身为我堂堂黎南朝首辅,居然玩消失?!”
“四天了!你不来上朝,朕只能去找你!”
谷寒畏缩地低了低头。
韩旭的身子躬得更低,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
许甲子此时已经镇静下来,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沉声道:“请陛下治罪。”
齐征南紧紧盯着那个让他既愤怒,还有离不开的两朝老臣半天,嘴里低喝了一声:“退下!”
曹旭赶忙向着一种太监宫女挥手,众人退去。
谷寒也起身打算离开,许甲子依旧面向齐征南跪着,话却是对谷寒说的,“封锁方圆四里的大小街道出入口,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
谷寒会意,应了一声,快步去了。
“你以为你惦记朕的安危,就能让朕好过一些?!”齐征南皱着眉头叫道。
“陛下为北狄入侵一事龙颜大怒,足见陛下对国事之重视,对百姓之关爱,老臣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属该死,请陛下……”
许甲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征南打算了,“治罪?!你堂堂两朝阁老,翻过来调过去,就会这么一句?!”
当朝宰相老神在在道:“老臣是想请陛下保重龙体。”
齐征南彻底无语了,最终摆了摆手,“起来吧,赐座。”
曹旭向着远处招手,立即有小太监搬了椅子飞跑了过来。
许甲子谢恩之后,斜欠着身子在下首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北狄入侵一事,我就不多讲,”齐征南勾了勾手指,曹旭赶忙把一份奏折递向许甲子,“这是边关最新发来的八百里加急,你自己看吧。”
许甲子躬身接过,奏报上只是短短几行字,大意是‘涌谷县百姓数百人已经被域北军屠戮殆尽,还望火速调兵清剿。’
“百姓数百人,守关将士数百人,”齐征南脸上浮现出愤然的神情,语气也加重了,“域北狄子真敢视我黎南为无物?!”
他斜睨了一眼许甲子,发现后者依旧没什么反应,多少有些诧异,“你打算怎么做?”
许甲子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臣打算什么都不做。”
“什么?!”齐征南一脸震惊,站在他身后的曹旭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线守军大部屯于新誉关,距离涌谷县两百余里,”许甲子沉吟着道:“如果此时征调新誉关的守军前去清剿,则新誉关守卫薄弱,万一敌人趁机攻打,我军势必不能兼顾。”
“臣听说来犯的敌军不过四千,也只能是骚扰一下边关,绝没有能力继续向南,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任由那些王八蛋在我黎南国土上为所欲为,听之任之?!”齐征南接过了话头,大声叫道。
许甲子摇头,“不会久,至多停留两寻左右,没了粮草,这些北狄自己就会退去。”
齐征南都要暴走了,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许甲子的鼻子叫了起来:“人家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你让朕置之不理?!”
“天天嚷着要北征,要防务,跟朕要钱要粮,到这时候你跟朕说由他们去吧?!”
看得出这位黎南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就连站得老远的一众太监宫女都能听到他的叫声,忍不住战战兢兢。
曹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心里暗道: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面对龙颜震怒,两朝阁老只得从椅子上站起身,再次跪倒在齐征南的面前,神情凝重道:“陛下,我黎南朝边关的防务东西线加起来超过一千两百里。如此长的防线,以我朝现有国力,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能分出侧重。”
“涌谷县一带地广人稀,敌军无法进行补给,只能是小小的骚扰,如果我军冒然前去清剿,反而会用了敌人调虎离山之际,首尾不能兼顾,请陛下三思。”
“那是朕的土地,朕的子民!”齐征南愤然大叫起来:“你让朕置之不理,是想把朕至于天下人唾骂的境地!?”
“老臣不敢,”许甲子伏低了身子,动容道:“臣自打和圣祖征战时起,就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北征之计。圣祖临终前,还在跟老臣念叨‘北狄不平,我黎南永无宁日’。”
由于激动,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北狄占据漠北已是千余年之久,历朝历代打了和,和了打,纵使前朝国力最强之时,出关北征也仅仅打到了距离和林四百余里的封川州,便再无力北上。”
“那域北就像是百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