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地翻身坐起,先是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没什么异样,多少松了口气,转头四下看看,发现那个叫十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慕柔试着呼唤了几声,没能得到回应,便有些气恼,“就是个粗鄙的训鹰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愿意和我同行,我还不想理你呢!”
看看身边拐杖还在,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商道,今天的运气不错,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一辆同样是去往商家镇的马车,车主听说了慕柔的遭遇,也很同情,便邀请慕柔上车,又过了半日,便来到了商家镇。
商家镇早些年也红火过一阵子,后来域北朝和黎南朝交恶,不通商务,这才渐渐没落,但镇上人口却是不少,因为此地离着睦州府不过百里,算得上是睦州第二大城镇。
慕柔下了马车,谢过了车主,先找了一家医馆,想把腿上的绷带重新包扎一下,这个样子去见航哥哥也太让人有些难为情。
大夫还没解绷带便开始夸上了,“姑娘,谁给你做的包扎,这手艺够精致的。”
“是吗?”慕柔想起了那个叫十一的青面男人,心里还有些怨气,“就是一个路人而已。”
“路人?”当大夫把绷带拆开之后,更是一脸吃惊,“路人会有如此高明的接骨手法?姑娘这脚踝已经消肿了,而且骨头接的严丝合缝,要不是说你脚踝断过,根本就看不出来。”
“扪心自问,如果是换了老夫来做,绝无法接的如此只好,姑娘碰到的绝对是世外高人,老夫自愧不如!”
听着大夫发自肺腑的感慨,慕柔还有些不以为然,“就算他接骨接得好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眼里只有钱的市井之徒。”
大夫也弄不清慕柔为何对这位高人有如此大的怨气,重新为慕柔包扎了一下,然后道:“不用上夹板了,只要小心一些就好。”
“连夹板都不用上了?”慕柔有些惊讶地问道。
大夫摇头,“要不老夫说给姑娘接骨的是为高人。”
慕柔有些心思烦乱,给了大夫钱,出了医馆,向着镇上最好的饭馆江景楼走去。
她和于航约好是在这里见面,一想起要和航哥哥见面了,慕柔便期待不已,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走进江景楼,不经意间地转头,却是一眼看见了那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男人。
“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时逸撇了撇嘴,“这饭馆开门做生意,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慕柔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多少有些尴尬,正想解释,身后忽然有人说话,“是柔妹吗?”
慕柔回过身,发现是一个衣着鲜亮,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站在身后,之前是跟于航相互通过画像的,因此她一眼就认了出来,立即红了脸,低头羞涩道:“是我,航哥哥。”
于航故作欣喜之色,“真的是你啊,柔妹,你可想死我了。”
这奔现的场景弄得陈时逸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位是?……”于航狐疑地问道。
慕柔深怕于航误会了,赶忙道:“只是在路上碰到的一个行人而已。”
于航看了一眼陈时逸,见对方面目丑陋,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柔妹,你年纪轻,涉世未深,这种人以后还是不要搭理的好。”
慕柔偷眼看了一下陈时逸,心里有些愧疚,低头应了一声好。
“走吧,先带你上楼吃饭,”于航又冲着陈时逸哼了一声,这才迈步向楼上走去。
慕柔很想对陈时逸说句对不起,但看了看于航,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跟着去了。
陈时逸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了一丝揶揄,“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把身上的钱给他。”
“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钱?”慕柔的脸色变了,“难道你?……”
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她的钱是藏在内衣里的,这个登徒子一定是昨天晚上趁她睡着了之后……
“混蛋!”慕柔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于航都已经走上楼梯了,听见叫声,又停下了脚步,“出什么事了,柔妹?”
慕柔可怜兮兮地走了过去,又不好向于航明说,只是委屈的不行。
“伙计!”于航叫了起来,“你们这饭馆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乞丐讨吃子都让进啊?!”
伙计闻声赶来,回头看了一眼陈时逸,冷笑一声道:“于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那位爷可不是什么乞丐,人家点的都是本店最好的饭菜,倒是于公子您今天来不是要赊账吧?”
于航像是被电到一样的鬼畜了一下,“我堂堂一介域北大儒,到你这小饭馆吃饭,还要赊账?简直笑死人。柔妹,不要理会这些粗鄙之人,我们走。”
说完立即拉着慕柔向着二楼的雅间去了。
伙计摇头轻声骂了一句,“烂赌鬼,穷的就剩下一身衣服了,装什么犊子!”
陈时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