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转眼就来到了开元二十九年741年的秋季,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碎叶川到处是流光溢彩。
南弓晓月在秋天顺利诞下一子,此子一生,孙秀荣手下的一众官员倒是长吁了一口气,就连一向以大唐忠臣自诩的封常清也不例外。
都督府接连几日都是迎来送往,很是热闹了几日,孙秀荣自然也顺手收了一些礼物。
不过,一个人的到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北鹰娑川的达奚丑奴。
与达奚丑奴的会面是在书房里进行的。
“都督,我部决定迁徙了”
“咳咳,你说的是整个达奚部,还是你自己的北鹰娑川部落?”
“自然是整个部落,父亲准备将大部落迁回祁连山与昆仑山之间的草场。前不久于阗镇守使高仙芝深入到昆仑山东麓,将那里的赫连鲜卑、细封党项羌两部击败,并占据了那里的牧场,上报朝廷后,准备在那里设置羁縻都督府,既然要设置都督府,就要有部落,高仙芝便想到了我部”
孙秀荣心理一凛,“竟然是这样?难道这是我掀起的蝴蝶效应?”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这么说你父亲同意了?”
达奚丑奴苦笑了一下,“原本我父亲是不堪大唐官员的压榨才想到要迁徙的,既然要迁徙,肯定要远离大唐,岂有又回到原地的?明人不说暗话,若是都督没有建立碎叶川都督府,他原本是想迁到怛逻斯附近的,可自从碎叶川都督府建立后,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回到祁连山也是一个选项”
“哦?”
“在祁连山与昆仑山之间,属于大唐、吐蕃的交界处,眼下虽然大唐强一些,但吐蕃也不容小觑,迁到那里后,就不像在鹰娑川必须投靠大唐才行……”
孙秀荣笑道:“我也是大唐的人,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达奚丑奴也笑道:“自从都督出现后,我父亲仔细探究过你的每一件事,最会得出一个结论……”
“哦?”
“都督并非一个寻常的唐将,也非一个寻常的唐官”
“怎么说?”
“你出身契丹叛军家属之后,虽是汉人,却一直背着契丹后裔的名义,以后种种行径更与寻常唐将不同,寻常唐将,在没有闯下偌大名头之前,一定是埋手低语,重在历练的,就算武进士出身的也是如此”
“但都督却不同,胡弩镇之后的每一件事都透露着要立大功,干大事的迹象,可巧还都干成了……”
孙秀荣笑道:“大唐宽容,但凡人才都能脱颖而出,否则薛仁贵如何能入得了太宗皇帝的法眼?”
“那不同,薛仁贵本就是名门世家之后,就算当时太宗皇帝不在,他迟早会脱颖而出,但都督就不同了,好了,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说破了就不好了”
“也罢,既然要迁徙回祁连山,为何要知会于我?”
“都督”,达奚丑奴凑近了孙秀荣,“对于都督,我、我父亲都是十二分信任,不过对于其它官员却不敢尽信,从鹰娑川迁徙到祁连山,近两千里,我达奚部是一个有着两万户的大部落,丁口超过八万,牛羊牲畜无数,迁徙起来谈何容易”
“何况此次东去,虽然有渠黎河可依,但沿途水草并不多,想要养活如此多的牛羊牲畜不大可能,中途必须要斩杀至少三成方行……”
渠黎河,后世孔雀河
孙秀荣突然想到一事,“丑奴,你莫诳我,鹰娑川草场可是罕有的优质草场,周围群山环绕,就算有外敌入侵,也是易守难攻,你等为何不就在该地游牧,反而成日里巴巴地想着迁徙?放眼天下,凡是稍好一些的牧场都有主了,祁连山哪里有鹰娑川好?”
达奚丑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半晌才说道:“你说的也是,你也知道,我部是灭了鼠尼施部才拥有整个鹰娑川的,一开始我部只占据着北鹰娑川一带,而鼠尼施部是西突厥右翼大部之一,该部一灭,周围诸多突厥部落岂有不兔死狐悲的?”
“也就是在大唐的规制里,彼等不敢联合起来做大,否则早就将我部灭了,此其一,其二,我部灭了鼠尼施部落大唐倒是无所谓,在彼等看来,周围的胡人部落自然越少越好,不过前鼠尼施部大汗是有大唐天子钦赐封号的,被我部无端端灭了,自然成了龟兹大都护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彼等隔三差五来到鹰娑川,反复索要子女玉帛,若是每年都有定量我等也也忍了,可是彼等监军、节度使府各个层级,每一次前来巡视的人都是浩浩荡荡,索要美女、骏马的络绎不绝,特别是后者,由于鹰娑川是焉耆马的原产地,更是成了各级官员心目中的肥肉”
“我部就算家大业大,也禁不住如此勒索,几项事情加起来我父亲也抵挡不住了,若是能迁到祁连山一带,可以在大唐与吐蕃之间左右逢源自然是好,何况我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