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个时辰,原本从缺口冲出来的赫连部骑兵再次退入了密林!
不过此时密林中的缺口只剩下一里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一旦进入密林,由于火势的影响,碎叶军多半不会追上来。
他们想的不错,碎叶军确实没有追上来,不过此时的火势已经将中间的缺口完全封住了,几乎将半个河湾处的密林全部引燃了,他们只能冲往两侧和南面!
等他们从密林中冲出来时,已经是稀稀拉拉了,在密林中穿梭,由于心急火燎的,少不了跌落马下,而骑在马上在密林里穿梭这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于是,顺利冲出密林的赫连部骑兵只有一半!
不过冲出来的骑兵见到期盼已久的黄河河面时,本来被大火和逃命激发出来的火热一下又冰凉起来!
前面说过,在密林的南面有苏哈的重兵营,在两侧则是南弓熏、纳伦晓风两个骑兵营剩余的各两百人!
望着身后熊熊的火势,赫连部骑兵没有办法,死在冰冷的武器下的恐惧终究比被大火烧死小一些,他们还是朝着早就严阵以待的碎叶军冲了过去!
碎叶军还是老办法,一阵弩箭过后便能迎了上去。
……
夜幕降临时,除了少数赫连部骑兵逃出了生天,大部被歼!
与此同时,阏氏林也化为了灰烬。
不过一个意外让孙秀荣顿时警觉起来。
“拓跋部并没有出现!”
坐在黄河岸边,看着附近黑乎乎的“密林”以及被烧尽的树叶覆盖的也变色的黄河冰面,他召集诸人进行了紧急商议。
“诸位”,孙秀荣这次没让其他人说话,“若是只有赫连部一部,他们是绝对不敢藏在这密林里来伏击我等的,拓跋部必定就在左近,或许是彼等在河对岸的沙丘上瞧见了火势便退却了,也或许是藏在下一个河湾处”
“若是在下一个河湾,由于没有像密林这样的遮挡物,彼等就只有利用夜色掩护,不过彼等并不知晓我等是不是连夜行军,故此,在下一个河湾处埋伏完全可以排除”
“于是就只有河对岸了……”
“为何不是河北某处?”,白孝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可能”,孙秀荣摇摇头,“北岸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何况我等侦骑都是探出三十里的,沿途都有牧户,彼等也说没有见到党项人,除非彼等藏在阴山脚下,否则我军侦骑是不会不发现的”
“于是,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彼等还在南岸某处,此时,彼等就有两个选择”
“其一,见到大火后由于不明形势,干脆一走了之,在彼等眼里,赫连部是藏在密林里的,眼下却起了大火,肯定是赫连部出了问题,赫连部一败,彼等也没有理由再在原地盘桓,于是撤走了事”
“不过问题是,南面的荒漠虽然比西端的库结沙稍好,也有一百多里,在晚上行军是否牢靠?于是等待天明将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其二,彼等见到大火后,对于是否出击来援助赫连部就犹豫起来了,由于我等快速歼灭了赫连部,彼等再次出击就没有意义了,但终究埋伏了许久,徒劳无功也是不甘心的”
“于是,等到夜色降临,偷袭我军大营将是另外一个合理的选项,由于是晚上,就算不能击败我军,己方也能从容撤退……”
“大都督的意思?”
“灭掉全部的火把,让薛延陀部聚在岸边,吸引敌人来攻,白孝德的轻兵营、耿思都的强弩营藏在附近,一见敌人出现,便全力支持薛延陀部”
“本督亲自带领剩下的两千人从上游某处悄悄过河,既然赫连部都来了三千人,拓跋部至少也是此数,何况,彼等想要夜袭的话,就不会是现在,彼等估摸着,我等激战了半日,肯定疲累已极,半夜时分肯定睡下了”
“于是,就为我等绕道寻到彼等创造了机会,放心,我等从上游十里处越过河面,深入南面两三里后再折向东面……”
“不妥!”,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马璘说话了,“大都督,既然拓跋部如此谨慎,岂有不在己方大营四周广布探马的?”
“那以你所见?”
“还不如从这里先派出一营人马径直越过黄河,若有敌人出现自然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便攻占最靠近河面的两处沙丘,彼等若是有哨探,肯定就在那里,一来我等可以拔除这两处哨探,二来可以从哪里进行瞭望”
“在我军的压力下,敌人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此时敌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里,大都督此时再带领一部分人绕道就划算得多”
“好!”,孙秀荣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暗忖:“幸好是打大夏人,若对面是唐军,马璘是绝对不会献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