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霫部依然宁静。
郁雨陵的三层防御工事完全建好了,以其为中心上下二十里的河水两岸十万亩黑麦、苜蓿以及已经采摘了好几茬的蔬菜都已经在最终收获的边缘怒放着。
红山,在纳入几百霫部少年后,已经被一气开了十座大窑,孙秀荣的大杀器——铁皮炉子眼看就要大规模面世了。
郁雨陵,在席元礼的组织下,大量原赫连部、拓跋部妇女开始利用被硝水处理过的羊毛编制毛毡和毛毯,前者会用到防雨雪的帐篷上,后者将会用到棉甲上。
这些女人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愤恨和麻木后终于再次醒过来了,草原的传统将其重新激活——毕竟,活下去才是唯一之道,何况,碎叶军在灭亡某部时,严格遵循了只杀掉青壮男丁的传统,对于老弱妇孺并不涉及。
其实老弱妇孺才是这些妇女的弱点。
博格拉部的女人们,这是她们的新称呼。
与非洲大草原上上演了几万年的狮王争霸一样,无非是游牧部落的人们稍微好一些,并没有将未成年的男丁杀掉而已。
对于即将到来的拔野古或者其它部落的进攻,孙秀荣并没有告知普通牧户,自己的军队调动也是在暗中进行,这几个月来到霫部的商队暂时只能留在部落,直到战事结束后才能离开。
由于碎叶军在进入霫部后就在部落四面八方“拉练”、活动,眼下的小股碎叶军突然出现在某地并不稀奇。
三个月了,饶乐军勉强成军了。
碎叶军东来时,携带了两套完整的武备,正好给饶乐军配上,这几个月,红山的席元礼只不过为碎叶军、饶乐军需要的骑刀、横刀、虎枪、长枪、箭头、棉甲铁片/铜钉修理棉甲时用做了一些备份而已。
只有三千户的薛延陀部已经完全抛弃了“呼延部”的名号,大大方方将薛延陀部的名字亮了出来,令孙秀荣、薛怀贞、延铎等人意想不到的时,当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该部时,不但没有引起骚动,而是让其大大振奋起来。
一个游牧在真正草原上的薛延陀部!
饶乐军新成立后,孙秀荣让马璘担任改部的都尉,纳伦晓风、耿思都担任副尉,与满目粟特人模样的白孝德相比,同为东方面孔的马璘与霫人更加贴合一些。
而以突厥人、粟特人为主的碎叶军都尉则由白孝德担任,南弓熏、苏哈担任副尉。
对于白孝德、马璘两人突然升到前面,以前的少年兵头目,比如南弓熏等人倒是心悦诚服,这两人不仅通晓汉语,还能通读各类典籍,这还不算,这两人都是正经的唐军出身,还都担任过中级军官。
当然了,对于这些少年兵来说,这两人强悍的武力才是最让他们佩服的。
在沿途的损失的碎叶军已经被霫部少年郎补充上了,而孙秀荣也从以前的碎叶军中抽调了部分人,加上以前的百人,总共三百人,便是霫部大都督的亲卫,号称牙门都。
这三百人,是孙秀荣自从五年前正式从军以来从自己麾下的士兵中精挑细选的,他们的单兵素质不用说都是名列前茅的,除此之外,还要聪明伶俐,读书识字比一般人要多,当然了,对他这位大都督忠心耿耿那是必须的。
故此,他这三百亲兵多半出自南弓部、弓月部、独孤部。
孙孝恪出任牙门都校尉。
当饶乐军勉强成军后,孙秀荣已经让其悄悄将原本布置在红山附近的独孤部青壮调了回来,而让饶乐军悄然布置在大洛泊达里诺尔湖以北、红山以南的丘陵地带,那里紧紧扼着饶乐水西拉木伦河的河口,河口另一侧就是契丹王李怀秀的大帐所在。
按照孙秀荣的估计,以区区三千独孤部青壮,绝对不是契丹最精锐的乙室部的对手,不过饶乐军肯定可以一战。
而在独孤河的河口,也就是其流出达里冈爱牧场群山的河口附近,白孝德已经在某处隐秘地方将碎叶军隐藏起来,碎叶军遮护的地方以独孤河河口为中心,东西横跨一百里侦骑前出的范围,若是这样还被拔野古人绕过去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而在其西南处,大约两百里的地方,延铎带着一千青壮在草原与荒漠边缘大大方方扎下了大营,一个带着明显薛延陀特色的大营。
在其后方,方圆一百里的地方,散落着薛怀贞的两千骑,按照孙秀荣的规划,薛怀贞的两千骑可以在两日内赶到延铎的大营。
这就要考验延铎的能力了。
不过延铎的长枪兵孙秀荣亲眼见识过,他们完美地继承了薛延陀祖先擅长结阵作战的特征,更兼身高力大,一刹那,让孙秀荣竟起了“薛延陀人莫不是李陵步军的后裔?否则怎地会在漠北出现一支骑马步军,还能一统漠北的骑马步军?”
与唐军一样,薛延陀人既是长枪兵,又是弓箭手,所谓“薛延陀特色”,那是与唐军大营迥异的一种用木头扎就的圆形大营,就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