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整个大营的军力,大多是在巴彦图河边上与唐军作战时死伤的。
如此多的尸体,就算是在隆冬时节,若是不妥善处置的话还是会酿成大患的。
于是,他安排唐军俘虏在程千里大营附近挖了两个大坑,一个群葬唐军,一个群葬葛逻禄人。
至于碎叶军,孙秀荣安排人将其火化后,拾其骨殖让同伴带着,准备带到天山北坡后再进行安葬。
既然是敌方首先挑起的战事,就要承受这些后果,在这一点上,孙秀荣没有丝毫怜悯。
饶是如此,他还是决定在喀拉湖一侧葛逻禄人的圣山上举行一场专为战死亡者的祭祀仪式。
祭台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石鼎,大火正在鼎里熊熊燃烧着,在留下的马璘、南霁云、耿思都、孙孝恪以及从天山诸部里挑选的代表的注视下,孙秀荣穿上了专门用来祭祀的衣服,衣服上挂着小鼓五面,小钹五面,用硬木雕成人类头骨模样的大项串一束。
浑身叮咚乱响,披头散发,原本是一个晴好的日子,可在他舞到半途时,或许是上天受到了感召,也或许是运气不佳,一场大暴风雪不期而至!
暴风雪里,孙秀荣舞得更加激烈了,他用后世的索伦语一会儿喃喃低语,一会儿嘶声竭力大喊大叫,忽而笃定,忽而疯魔,随着雪越下越大,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最后,当所有人身上都披上厚厚一层积雪时,他的身上反而一尘不染。
舞蹈结束了,祭祀仪式高台部分结束了,熊熊大火疏忽而灭。
当两个大群葬坑最后一铲封土被填上,碎叶军最后一堆骨殖也用白布包好后,祭祀整个祭祀仪式也结束了。
仪式结束后,孙秀荣换好衣服出来与诸人一起用餐。
见到马璘、南霁云的模样,知晓他们对于瀚海军以及程千里覆灭的事情依旧心有戚戚,也没多做劝解。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回复到后世林中大汗的状态了。
酒足饭饱之后,他将这两人叫到跟前。
“是不是对于瀚海军覆灭的事依旧有些不安,不,可惜?”
马璘心里一凛,忙道:“不敢,不过我与程千里终究共事一场,还有众多军将也识得,故此......”
孙秀荣未置可否,又看向南霁云,“你呢?”
“不知道,大都督,职部眼下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说起”
“很好”,孙秀荣站了起来,“我原本是叛军之后,祖籍营州,被发配到葱岭守捉,后来蒙圣天子恩德,解除奴籍成为府兵,机缘巧合去了胡弩镇”
“在那里,总军力也才三百人,我带着一百五十人马击破了吐蕃设在象雄万户府的侦骑头目、千夫长拉鲁多吉,阻止了魏龙国彻底倒向吐蕃国的可能,并扶持了忠于大唐的魏龙国”
“由于魏龙国的存在,吐蕃人便不能安心在东线西海一带发动对大唐的攻势,在那几年,他们抽调了不少军力全力攻打魏龙国,但并未奏效,若是将这些军力全部放到东线,唐军不知有多少要埋骨西海”
“再后来,我成为纳伦都督府的司马,寻常羁縻都督府,司马、长史都是闲职,虽然都是大唐籍官员,不过几乎没有人到职过,所谓的都督府,无非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只有纳伦都督府成了大唐真正的领地,后来我带着区区三千纳伦少年兵远袭怛逻斯,而怛逻斯,还有突骑施的精骑两万!”
“此时,唐军主力在哪里,何时出发,没有人知会我,显然是将我当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诱饵,不过承蒙圣天子洪福,在下侥幸击破了突骑施人,还在主力来到之前拿下了怛逻斯城”
“这都不算什么,当朝廷命我到霫部就职时,霫部只是一个四分五裂,正在被周围诸部蚕食的部落,一旦霫部消亡,就是契丹做大之时,契丹,对于大唐的危害想必二位不会不知”
“此前,朝廷唆使契苾部、思结部、浑部、阿迭部攻击我部,然后又在接近东受降城的地方让拓跋部、赫连部袭击我等,若是一般部族骑兵,在这连番攻击之下早就烟消云散了,遑论准时抵达霫部了”
“但我做到了,还将正在衰弱的霫部重新便成了一个大部,此后就是檀石槐台、妫州之事了,有哪一件是由本部挑起来的?没有,都是彼等先挑起来的,是的,我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
“在最初以及途中,并没有实现我这个誓言,但眼下,彼等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无须再忍了,不管是哪一部,或者大唐本身,从即日起,凡是再挑衅者,我必十倍还之!”
说到这里,他面上堆起了笑意,“二位,原本以为都是人才,故倾心接纳,现在看来你等的心还是在那边,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我等共事一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好聚好散,二位若是想离开的话,本督不会阻拦!”
这些话一出,不仅是孙秀荣自己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