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汗那,就是后世的费尔干纳,眼下又别称大宛,是河中第一大国,当安西节度使收复识匿五国阿姆河上游后,大食人就没有办法再自由出入拔汗那盆地费尔干纳盆地了,加上安国大起义,大食人此时已经彻底放弃了阿姆河以北的区域。
这一幕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拔汗那国的再次崛起,以前的该国在大食国的威逼下只占据了纳伦河以北、以西的土地,广袤富饶的拔汗那平原实际上掌握在大食人手里,眼下可好,拔汗那国掌控了整个平原,还控制着周边极为优质的山地牧场。
加上大唐将拔汗那山费尔干纳山东侧的纳伦盆地也赐给该国,该国立时膨胀成东西超千里,南北宽逾三百里的大国。
大宛马也逐渐大量出产起来。
纳伦的铁料,拔汗那的战马和粮食,加之此地一直引以为荣的葡萄酒,再加上其四周皆为大山,只有一条药杀水锡尔河与外界联通的特殊地形,昭武诸国以及吐火罗地区不满大食人统治的摩尼教徒、佛教徒、景教徒逃到此地过活的不在少数。
于是,拔汗那国又恢复到“丁口十万,胜兵三万”的盛况。
作为大唐在西域的铁杆盟友,就连一向贪得无厌的高仙芝也不敢轻易下手损害该国,因为还在孙秀荣刚刚出道的时候,大唐就给该国国王阿斯兰达赐姓窦,改名窦忠节,从此该国王族就都姓窦了。
同时大唐还下嫁宗室公主于他,这样的国度,盖嘉运、夫蒙灵察、程千里都不敢随意招惹,高仙芝也不例外。
当然了,该国一直对大唐恭顺,让高仙芝找不到由头也是原因之一,否则,以他的贪婪,扣在石国头上“有不臣之礼”的罪名也会落到该国头上。
还有,自从该国大量出产大宛马后,高仙芝也在暗中组建自己的真正重骑兵队伍也是原因之一。
大宛马比焉耆马还要高,又能负重远行,还极为耐旱,可在不吃不喝的情形下负重三百斤奔行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简直就是天生为重骑兵配置的——此时的重骑兵,自身体重加上甲胄,以及战马的甲胄,两百斤就差不多了,再加上武器、箭枝,完成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完全不在话下。
碎叶军的“天雷地火”出现后,此时的大唐已经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自然是因为大唐自认为是老子之后,极为笃信道教,而对于道教来说,炼丹就是必备技能,鞭炮则是其副产品。
不过在碎叶军出现之前,任谁也不会将其跟武器联系起来。
作为一个庞大帝国,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思维还是有的,于是,在孙秀荣的刺激之下,火药,在大唐已经有了提前几百年面世的曙光。
但他们想要威胁到碎叶军,还差得远。
窗户纸,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捅破的。
于是,真正的重骑兵便成了大唐的不二选择,拔汗那国,此时的命运也发生了逆转。
当然了,到了此时,距离汉代已经过去六七百年,大宛马早就在整个河中地带蔓延开了,就连怛逻斯附近也有,但无论如何,拔汗那国还是此马的原产地,也是最适宜饲养该马的地方。
二十七岁的郭曜出现在拔汗那国都城西鞬城后世纳曼干最大一座佛寺面前,心情有些沉重。
以前被大食人侵夺土地后,拔汗那国一度将都城迁到渴塞城后世卡塞桑市,眼下已经收复整个盆地,自然又迁回到老都城西鞬城。
郭曜,郭子仪长子,眼下被派到安西担任疏勒镇的两名副使之一兼都虞侯,作为郭子仪的长子,生得高大魁梧,为人沉默冷静,原本也是高仙芝手下的悍将,但眼下却大不同了。
他也是在攻打大小勃律中立下战功才积功升到副使的,但他的本职还是都虞侯,作为疏勒镇的都虞侯,葱岭守捉、识匿五国、拔汗那国都是他的巡视之地。
眼下的他却有些有苦难言。
他是被高仙芝派过来押送第一批大约五百匹已经驯化好的大宛马去识匿国的,大唐在那里设置了识匿镇,由高仙芝的嫡系大将,十五年前跳荡营头名田珍担任镇守使,田珍是安西第一位陌刀将,自然是身高力大,眼下却被高仙芝派到识匿国所在的赛迦申城担任镇守使,却只有三千军力。
不过这三千军力中,就有高仙芝暗中打造的一千重骑兵,除了应对大食国,一侧的碎叶军自然也是重点对象。
故此,表面上只有三千精锐,实则暗藏杀机。
当然了,自从孙秀荣大肆收揽胡人当兵做将后,高仙芝也不会坐视不理,拿下识匿五国以及收复赛迦申城上游的钵和州后,唐军从葱岭守捉出发,沿着瓦罕谷地,经钵和州可直达赛迦申城。
在高仙芝的运筹下,葱岭守捉钵和州识匿国已经有了层层的坚固防线,进可攻退可守,一旦退入葱岭,那就是山地之王高仙芝的天下了。
失去北庭后,包括李隆基、高仙芝在内的人都痛定思痛,最终定下了“以识匿镇为前哨,以钵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