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大学学制三年,毕业后,只有少数人能够继续留在孙秀荣身边,这些人不但是他的亲随、秘书,还是经常得到他传授更加高深课程内容的“弟子”,此时,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研究生,孙秀荣对他们有一个松散的、大致的计划,将授课内容与他们的职业大致贴合,寓教于实,并不追求何时毕业,而是长期跟随。
这又是一个宗教式的授徒课。
以这些人的领悟,必然会对孙秀荣为何会掌握这许多“高深”知识崇敬有加,就好像并波悉林在麦加修行后回到呼罗珊一样,在他们身上,都反射着“真谛”的光辉。
“先知”,这个称谓便自然而然落到孙秀荣身上。
从孙秀荣开始,外面有战无不胜的碎叶军,中间有学生、工坊,最里面则是这种宗教式的授徒课,最里面的自然是最关键的。
除了称呼第三门学科为“格物”,孙秀荣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其为“自然”的说法,因为道家也有“师法自然,浑然一体”的倾向,善于总结的鲜于季孟便称呼他们这个小圈子为“新道”。
新道,披着宗教的外皮,行使着科学的内核,除了鲜于季孟、贾耽、姜公辅,仁勇都都尉,一早就被孙秀荣教导的原南弓部贵族少年宇文邕奴,加上从十五岁起就被孙秀荣守卫义子的耿思都、孙孝恪,他们成了信奉“新道教”的核心成员。
最后被孙秀荣得知后,便说道:“什么新道?我等这就是天道!”
于是,“新道”便成“天道”。
“天道教”应运而生。
有不少有识之士也看出了这一点,但想要加入这个“组织”条件还是很苛刻的。
孙秀荣从克孜勒港回到阿利施后,只从地方抽调上来一人。
居内什。
居内什是河中粟特人在数学、天文学、医学上的杰出代表,实际上粟特人的知识多半是在消化大汉时代的相关知识后本土化的成果。
但就是本土化的成果,让河中涌现了一批类似于花拉子模这样的数学家,而花拉子模显然受过居内什的影响。
此时,就凭着十部二十卷算经,大唐的科学就秒杀整个包括河中在内的西方,而河中的粟特人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在科学上对着欧洲人也是秒杀的存在。
当然了,由于孙秀荣的出现,那位著名的花拉子模便成不了十进制的发明者了,阿拉伯数字和十进制是几何数学的前提条件,这一切在碎叶军已经在五年制的中小学堂里广泛推行了。
居内什在康郡接触到碎叶军的“算术”后,立即迷上了这一切,听说天道教后,便决定放弃祆教加入该教,并不断申请要成了大都护的“入室弟子”,孙秀荣得知后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他。
对于这几个人,孙秀荣也是有着不同的期望。
鲜于季孟各门学科都很精通,眼下已经能够与他稍稍讨论微积分了,自然是天山大学以及将来主持礼部的绝佳人才;
插一句,大唐赫赫有名的李淳风家族是太史令这位必须有着深厚的数学、天文学知识背景职位的天然承担者
贾耽精通格物,本身又极为爱好测量、绘制地图,自然是将来接替铁匠出身的长史席元礼以及主持工部的上好人才;
姜公辅各门课程平均,谈不上最好,但也不是最差,严格来说,他也就是比一般大唐士子稍好一些,在国文方面自然最为突出,待人接物也不错,便成了将来接替封常清以及主持吏部、刑部的人才;
居内什擅长数学,祆教教徒出身,对于生物也情有独钟,本身也学过医学,自然是今后主持全国医务的人才;
宇文邕奴、耿思都、孙孝恪三位,资质一般,但胜在一直跟在孙秀荣身边学习,又都是武人出身,期望他们在学术上有所建树是不可能的,但又各有特点。
宇文邕奴聪慧、机敏,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十分合适;
耿思都沉默恭敬,与宇文邕奴正好登对;
孙孝恪居其中,作为孙秀荣不多的义子之一,又长期主持博格达营,自然是孙秀荣的重要依托。
有了这些人,就算孙秀荣骤然不见了,南弓晓月、孙钊渟母子在他们的辅佐下撑过最艰难的时间不成问题。
至于封常清、张翰、元丰等,那都是孙秀荣的旧人,跟着一起创业尚可,但要对碎叶军大有建树,并稳固住辖内还是有所欠缺的。
这些人,有孙秀荣在,他们自然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若是孙秀荣不在了,他们起到的作用不会比其他人更好,而鲜于季孟等人就不同,他们有天道教一整套正在慢慢形成的“规制”,这套规制一旦放入碎叶军,起到的作用就不是单独几个人可以比拟的。
回到阿利施后,孙秀荣将一半时间放到了天山大学,其中的一半又放在了天道教诸人身上,剩下一半自然放到了他自己设在阿利施城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