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料!”,李守业说道。
李蚬摇摇头,“我等自然也想过,无非是用上好的铁料,乃至钢料罢了,不过人家碎叶军可是大批使用的,钢料来之不易,一炉铁料侥幸百中有一就不错了,碎叶军必定是掌握了大批炼制钢料的不传之技”
“我等倒是想从彼等处弄一二炉匠过来,不过碎叶军显然对炉匠看管的很紧,直到眼下并无下手的机会”
高力士点点头,“慢慢摸索罢了,此事急不得,我大唐物产富饶,匠人众多,无非是时候长短罢了”
高力士看向侯静泽,“听说你去了一趟河中,有什么情形可以说来听听?”
侯静泽赶紧坐直了上身。
“回禀公公,职部是跟着库特巴的商队去的,并在河中盘桓了半年......”
高力士眼睛一亮,“速速说来,咱家首先想知道的是,那河中据说有几十个小国,几十个城池,一两百万丁口,还都是信仰拜火教的,碎叶军就这么容易将其拿下了?还有,眼下那里只有库特巴一个西曹国,他的境内又如何?”
“公公,是这样的,职部去之后,其实根本不需要去西曹国以外的地方,但凡一个寻常商人都对碎叶军的规制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些地方确实都是王国,不过碎叶军的头目孙秀荣十分狡猾,当时他带兵南下时,趁着大食人将各国的王公大臣屠杀干净后才下手,于是,当他接手河中后,面对也就是众多信仰拜火教的农户,这些人实际上都是佃户,租种王公大臣们的田地”
“碎叶军一到,除了仿照我大唐留下有品级官员的职田,剩余的全部分给了这些租户,人家岂不会感恩戴德?”
“其二,以前每座城池都有祆祠,对了,与长安西市附近的祆祠差不多,而关于祆教,经职部细细了解,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此教并无,或者不许成文教义传世,彼等用羊皮写就的教义只能由萨宝以上的僧人使用,而在河中以前,会用粟特文字写字、读书的便是这些人,连王公大臣也是目不识丁,王公大臣的子弟在加入祆教后,也只有少数子弟能够进入祆寺跟着祆寺主持修习粟特文字”
“于是主持们的地位在河中几乎与国王相当,更在诸大臣贵姓之上,按说依着碎叶军的能耐,是不能与主持们抗衡的,不过由于拜火教的总坛在波斯,或者更远的泰西封,这些地方都成了大食人的天下,于是大食人、大食教就成了拜火教的大敌”
“按照彼等教义,除了祆寺职位不等的僧众,还需要在人家寻找能够对抗大食人的甚光明使者,碎叶军的头目孙秀荣便被其教主瞧上了,多半授予其羊皮教义,孙秀荣占据河中后,立即将将其翻译成汉语”
“碎叶军的大部分人员均来自河中胡人子弟,其中的一些人因为伤残退伍后便被安置在河中各处,有做衙门小吏的,有做衙役的,大量的却在乡下,他们以两百户为一村,五村左右为一乡,三五乡为一县”
“村长、乡长都是由这些人担任,他们手里自然有碎叶军颁发的祆教教义,对了,以职部打探到的消息,碎叶军似乎发明了一种新式印刷的方法,出版书籍等极快,最后好不容易从某个接近碎叶军的胡商那里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彼等似乎不是用雕版印刷的,而是使用了活字,至于这活字到底是什么物件儿,目前尚未探听清楚,反正有了这活字,但凡印刷书籍等就无须先刻雕版了”
“孙秀荣在其都城,一个叫阿利施的地方设置了藏书阁,对了,彼等叫图书馆,将从大唐、大食、罗马搜罗到的书籍全部翻译成汉文,然后用那活字之术大肆印刷”
“还有,彼等造纸之术似乎比大唐也快得多,质量却相差无几,多半也是掌握了一些秘技”
“那些村长们手里有印刷的书籍,自然可以与租户祆教徒进行讨论、解释,一去二来,这些原本需要隔三差五去城里听主持们教诲的租户们便不再去了,或者去的没有以前勤了”
“这还不算,分了田地,手握祆教教义,碎叶军还从中拣拔少年进入碎叶军、学堂,于是,彼等至少将一半的租户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由于进入碎叶军的无须纳税,进入学堂更是无上荣光,对于剩下一半人也是一个激励”
“于是,碎叶军就牢牢地控制了乡下,至于城里,他们也控制住了匠户,不过商户并没有完全控制住,但城里多半有驻军,大权还是在碎叶军手里”
“我大唐有租庸调,但碎叶军只有租,粮获三成需要上缴,布匹、徭役,彼等都是花钱购买,或者从农户手里以平价购买原料自己制作,河中无麻,不过棉花大量出产,彼等设有专门放置棉花的作坊,这样的话,普通民户岂有不欢心拥戴的.......”
“好了”,高仙芝赶紧摆摆手,“咱家想知道的是,碎叶军哪里来的钱财能够支付如此众多的军卒、匠人、官吏的薪饷?”
侯静泽说道:“彼等在境内有多处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