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是一把原本通体磨得晶莹雪亮的横刀,不过眼下却是血迹斑斑,显然史朝清没少用它杀过人,还从未擦拭过。
阳光下,横刀上的血迹十分渗人,不过史朝清从抽出这把横刀到架在白解忧的脖子上都在兔起鹘落间完成,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这一套动作到底是如何完成的,刹那间一道亮光闪过便这样了。
看来周挚担任他的经书老师长达十余年没有丝毫用处,史朝清终究步了他老爹武夫的后尘,他喜欢武艺远远多过经书,像这样的动作,没有长久的习练是不成的,像他这样的人竟然能够沉下心来练习,若不是真正处于喜爱就完全解释不通。
但他毕竟是周王的世子,眼下又是整个幽州城说一不二的人物,能够让白解忧多说一句已经是难得了,哪能容得白解忧一而再再而三顺着杆子往上爬?
白解忧从小就跟着白孝德,自然也有一身武艺,不过那都是在疆场上用的,加入到仁勇都后也学了一些平素能够使用的小巧功夫,但依然快不过史朝清!
史朝清一怒之下就要一刀划下去,此时无论是辛万年还是尚可孤都来不及阻止他!
眼看史朝清又要得罪摩尼卫,辛万年不仅有些万念俱灰,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喊叫声。
“慢!”
听到这声音,就连史朝清这样的人物也不得不放下了横刀。
没多久,一个中年汉子来走了过来。
只见他身材中等,身上穿着一套正三品武官的秋冬袍服,头上也带着五梁冠!
张献诚,前范阳节度使张守珪长子,眼下节度使府的长史,实际上是除了周挚之外的二号人物,不过他凭着老爹张守珪长期在幽州当官挣下的名声,在除了燕北五州之外的河北道其它地方声望最高,还在安禄山之上。
这还不算,他手下还有一支两万人的团练军,其中的精锐三千人更是掌握早他堂弟张献甫手里,也是史朝清手下的四卫之一——团练卫。
由于之前安禄山、史思明都是张守珪的义子,安禄山、史思明都对张献诚极为倚重,当然了,作为将门之后的张献诚本身文武双全,既能担当政事,还能统兵作战,也能八面玲珑游走于幽州胡人与汉人之间,在安史之乱平定后,他还能在大唐身居高位,这本事显然不小。
他也是史朝清除了周挚、辛氏之外还算听得进去的人物,当然了,他能在张献诚面前稍稍低一下头,不是因为张献诚与史思明的关系,而是他身后的庞大势力。
若说河北辛氏、高氏是河北两大豪族,妥妥的地头蛇,他张氏一族则是最大的过江龙!
还是一条强龙!
史思明带着五千兵马北上平乱时,若是没有张献诚的协助,他是没有这么快平定整个河北道的,而他先有十万大军,后来削减到六万,直到现在三万精锐,没有他张家在后面拣拔、运筹、联络也是不成的。
他张献诚实际上就是河北叛军兵员、粮草的主持者,这样的人物,连史思明都要礼让三分,史朝清再是混蛋这一点还是知晓的。
“张叔,你为何在此?”
实际上,无论是安禄山还是安庆绪,登基后都没有忘了张献诚,眼下他头上顶着国公的爵位,但史朝清这样称呼他显然是将他当成自己人来看的。
张献诚向他施了一礼,说道:“郡王,在下正好从昌平回来,刚到马市便听到这里有动静,这不就过来瞧瞧”
史朝清心里却是门清,这多半是辛万年的人正好碰到了他,便拉他过来,周挚、辛氏离这里至少还有小半个时辰,突然碰到一个还能制约史朝清的人,自然赶紧请过来了。
一路上,辛万年的人早就将这里的情形全部告诉了张献诚,他见到史朝清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不妥!”
其实,屠了夜光居他张献诚也毫无心理负担,以前张守珪镇守幽州时,若是没有一些狠厉的手段,能够镇得住幽州的大户、胡人?能够压服像安禄山、史思明这些骄兵悍将?
一直跟着张守珪的张献诚自然也是如此,但他毕竟是久历宦海的大官,考虑的显然是史朝清多,“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与史朝清两人走到院落的角落。
“王爷,夜光居的后台是康孝忠、阿史那承庆两人,对了,整个马市几乎都是他二人与安守忠在其中占据相当股份的产业,务必小心行事,我问你,你等刚进来时可有将整个院子围起来?”
史朝清听了心里一凛,“张叔的意思是......”
张献诚点点头,“此时,这里的人恐怕早就跑到了康孝忠和阿史那玉的府邸,眼下周王让郡王镇守后方,那是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康孝忠的一万大军是原本范阳节度使府下面的野战军,也是整个幽州最强、最大的一支军力”
“阿史那玉的银鞍卫又是战力极为强悍的胡骑,若同时将这两人惹恼,幽州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