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树梢上响起阵阵蝉鸣。
巨大榕树的阴影处,李承乾与刘仁轨并排而立。
今日,乃是乾庄第一次人马配对大会。
经过这两三日的观察,李承乾发现那些马夫多少有点东西。
为期七日的选马,更像是马选人。
谁能更了解这些马匹的习性,对马更好,马自然会更亲近谁。
无形之中,就在青壮脑海里埋下一点战马宝贵的思想。
也使得这群青壮为了得到心仪的战马,这几日苦苦研究马匹习性,比对自家媳妇都还好。
看清这一点后,李承乾顺势举办了人马配对大会。
以平日里训练成绩作为标准,按照排名的先后顺序去挑选战马,同时还得看战马对你是否有亲近之意。
有则成,没有则下一位。
别小看这简简单单的方案,就为了能先出去挑选战马,青壮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原来的训练记录上做了突破。
大唐缺马,很缺。
要知道哪怕是在同样缺马的宋朝,战马的年龄大约也控制在4岁到10岁。
因为这个年龄段的战马,最为年轻力壮。
但唐朝就差太多了,特别是贞观时期,战马的年龄几乎控制在3岁到20岁。
而20岁的战马,其实都不大算得上是战马,它已经老了。
所以许多年轻马匹,成了众青壮的目标,时常有三四个人抢一匹马的情况出现。
成绩好,骑年轻的
成绩不好,只能骑年老的。
青壮们在与战马配对,李承乾则是心中思量不断。
朝堂决定出兵党项这个事,他还没给刘仁轨讲。
虽然刘仁轨对青壮们训练的成效已经非常满意,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很难让李承乾放下心来。
500人看起来不少,但丢到战场中也就是边边角角,稍有擦挂估计只能抱着灰回来。
而最关键的,还是为期半年的赌约。
若是因为这场战争损失部分青壮,他感觉自己得亏死。
纠结半晌,李承乾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专业人士。
“刘教头,你可知朝堂近日要讨伐党项一事?”
“党项?”刘仁轨思索良久,才掐着一截小拇指道:“那个屁眼大的小部落?”
小部落?
李承乾呲牙,看着刘仁轨那不屑一顾的神态深感无奈。
说党项这两个字也许大家不了解,但说西夏知道的人就多了。
党项族,就是建立了西夏政权的角儿。
不过党项族说是一个国家,但其实内部权力并不统一。
其中较有实力的部落共有八个,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利氏、米擒氏、拓拔氏等等。
八个部落里有一大半都已经归顺唐朝,迁居进崌、奉、岩、远四州,原部落酋长担任刺史。
这次要讨伐的部落,就是实力最强的拓跋氏。
人口大约在十几万人左右,个人平均武力值不高,但却是个全民皆兵的种族。
占据要塞的情况下,想强攻也不容易。
“小是小,但战力也不算低啊。”
李承乾摆摆手,又询问道:“若是咱们也有机会参战,你说去还是不去?”
有机会参战?
刘仁轨拳头收紧,瞪着眼睛连忙反问:“殿下所言当真?”
李承乾翻着白眼,“我骗你干什么。”
“去啊,那必须得去啊。”刘仁轨兴奋的跳脚,目露精光道:“战场才是咱们武人的归宿,难得有打仗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粗鄙的武夫,你能动动脑子吗?
李承乾气得咬牙,将正式营存在的最大意义详细讲与刘仁轨。
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半年赌约的胜利。
不是李承乾不爱国,不愿为大唐付出,而是这500人就算去了其实也不一定能发挥多大作用。
更多还是以学习经验为主,若有机会见识下战争的血腥残酷,就算是成长巨大。
但成长与稳健之间,到底该如何抉择?
“原来殿下是这个意思。”刘仁轨拍了拍脑门,尬笑道:“倒是某一时激动,忘记了殿下与陛下的约定。”
随即,刘仁轨凝眉沉思,缓缓开口:
“不过即使是有比试的情况下,某也建议参战,原因有三。”
“其一,见过血的兵与没见过血的兵差距极大,殿下的正式营实力不弱,但没有煞气没有狠劲,遇上陛下的老兵,很有可能被对面震慑住。”
“其二,新兵初入战场,更多是负责辅助工作,比如探查游曳、清理战场、配合老兵等等,危险性并不大。”
“其三,这也是最关键的点,我朝强大无比,多数战争都让敌国一击即溃,只要不是先锋营,很难碰到生命危险。”
说到这,刘仁轨摸了摸鼻头,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