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的是,这一回跑在后面的骑兵,还需把前方百来人丢下的战马赶跑。
无论怎么赶,无论赶哪去,只要不留在原地成党项的补给就行。
申时初15点。
骑兵们经过短暂修整,再一次朝着城门处冲去。
因短时间内的多次冲锋,战马的速度有了明显下降。
换言之,就是伤亡变大了。
最开始时,城外也只有两千党项人,他们别说用身体阻碍骑兵的速度,就连一点点杀伤都难以造成,真正让骑兵受损的还是要塞上方偶然命中的流矢。
到后来,党项人越来越多,骑兵速度逐渐缓慢,要塞上方的弓箭手也更容易命中。
十余匹数十匹直到现在过百匹。
这就是外围骑兵每一次冲锋需要付出的代价。
一千五百人,再除去李承乾即将带走的一百人,已不足一千二百人了。
如果短时间内再次出动,损失还会递增。
二百,三百,直至人数不足无法突破,被党项人围杀。
这种情况,二代们明白,老兵们也明白,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甬道口。
李承乾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骑兵队伍,转身大步朝着深处走去。
身旁,是百余将士砍瓜切菜的声音。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指的便是他们。
数息后,李承乾与刘仁轨在人群中对视。
刘仁轨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神色惊慌道:“殿下,您怎么亲身犯险?”
李承乾快步靠近,微笑道:“听说甬道有些压力,我便进来看看。”
有些压力?
刘仁轨下意识抬头看向李承乾,发现他面上无任何怪罪讥讽,反而是温和满面的安慰之色。
殿下不是讽刺,是在安慰自己?
只是,自己配吗?
如果不是自己建议殿下炸掉城门死守要塞,如果不是自己高估自己,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刘仁轨内心愧疚无比,他倒是希望殿下此时对他又打又骂,最好是一刀把他砍了以振军心。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上的竟是那般温和的眸子。
在这一刻,他破防了。
涕泗横流,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