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此时,距离七夕过去一月。
李世民负手站在甘露殿左侧窗户处,目光深沉似渊。
李君羡抱手低头站在殿中,表情有些疑惑。
片刻后,前者开口问道:“可查出什么来了?”
李君羡拱手回复:“禀陛下,臣已查清越王殿下七夕前后见的所有人,发现此事确有蹊跷。”
有蹊跷?
果真如此?
哼,就说这亲儿子当爹的怎么会不了解。
李世民目光一凝,当即开口道:“说!”
李君羡点点头,认真道:“臣初查之下,并未发现有任何问题,于是臣便试着把时间拉长。”
“这一查,便查到了三月前。”
“自从三月前越王殿下从大明宫出来,整个人的习惯变化极大。”
“第一个月,殿下他只带着越王府内,整月都没有迈出一步。”
“后两个月,殿下他的行迹同样简单,越王府、李府、太子宫庄三点一线,再没去过其他地方。”
说到此处时,李世民打断道:“李府?哪个李府?”
李君羡眉头微跳,连声道:“李义府的府邸。”
“李义府?”
李世民皱着眉头,思索半晌。
这名字有点影响,但也就只有一点点,完全想不起此人是谁做过何事。
这时,李君羡看出了李世民的愣神,解释道:“此人担任从六品下御史一职,嗯风闻不大好,曾在甘露殿状告太子殿下私自出兵党项。”
李君羡提起此事,李世民顿时想起这李义府究竟是何人,随后两道浓眉狠狠地皱在一起,寒声道:“这越王总往李府跑,所为何事?”
李君羡呐呐道:“去揍人。”
李世民眼睛一瞪:“揍人???”
“是啊陛下,就揍李义府,天天揍。”李君羡说到这舔了舔唇,心惊胆战道:“听说连着揍了一两月,李义府都不敢下床。”
原来如此
“这,越王也太不像话了。”
李世民闻言恍然,眉头十分自然的松开,装模作样的批评了一句,随后摆摆手道:“对了,你接着说,”
李君羡隐晦的呲呲牙,点头接着道:“这两个月内,越王殿下去的地方少,见的人更少,生活可以说十分简单枯燥。”
“后来臣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以前的越王殿下其实很喜欢宴请宾客的,几乎日日都会请不同的大儒在越王府内用膳探讨文学。”
说到这,李君羡顿了两息才道:“这般巨大的改变,让臣觉得有些蹊跷。”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泰这种表现,让李君羡想不明白。
不过,作为听者的李世民注意力却放在了另一方面。
三个月的时间,李泰当真没有见那些大儒,他没有撒谎
这个结果,让李世民觉得有些离谱。
要说派人去查李泰的起因,还得从七夕说起。
那日七夕,三首质量极高无比的诗词现世,直接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
作为说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皇帝,李世民怎么可能不去了解清楚能做出这些诗词的名家。
可待他问过后,才知竟然是自家傻儿子。
别说李泰聪颖过人,但他在诗词一道上,那就是纯傻。
这样的结果,李世民是打死也不相信。
后来他直接把李泰叫进宫里询问,结果后者竟说是大兄教的。
大兄教的?
呵,当我李世民傻不成?
你大兄确实会教人作诗作词,在这一方面,甚至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
一日之间连作三首,有律诗有词曲。
你大兄就算能教,那你能作吗?
是,是有古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可在这诗词方面,李泰是千里马吗?
怕顶多只能算一头驴吧,而且还是没有天赋的驴。
李承乾有本事化蠢驴为千里马?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
那么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有景有情,有豪迈有婉约
这大不相同的风格,是同一匹马能作出来的?
李世民回想起那日他与李承乾探讨诗词,也作出了两首自己早有感触的诗词。
但无论是从意境,从诗词的表现形式与蕴藏的意义,那都跟自己以往作的差不多。
显然,每一匹马都有它所擅长的领域。
有的适合长跑,有的适合短跑,就算长跑马偶尔短跑一下胜过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