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地别修行者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凡人官员只是一群替他们处理杂事琐事的苦力。
毕竟,没有凡人敢在掌握超凡力量的修行者面前说出一个“不”字。
于是田知府只能陪着笑脸,把那个名叫凝秀的妇人交到贺家修士的手中。
凝秀离开的时候,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里没有焦点,透露出绝望的神情。
田知府能够想象,当她被贺家人带走后,一定会遭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施以援手,只能默默注视她被带离这间大堂,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正因为这样,当沈丘今天也在他面前提起凝秀的时候,田知府心头无疑惶恐不安。
他曾向贺家修士保证过,不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
他只能撒谎。
但同时他也害怕,万一以后沈丘发现真相,识破字的谎言,自己会不会遭到报复。
想到这里,田知府默默叹了口气。
他深刻感受到,大齐王朝凡人官员们的处境,简直就是在夹缝中艰难求生默默替修行者做事,谁都不敢得罪倘若修行者之间产生矛盾,他们就会变成一批被余波打死的炮灰。
与此同时。
顾旭与上官槿离开“寿昌坊”,重新回到驱魔司总部衙门。
他们首先来到驱魔司的情报部门,试图从近期的各种档案资料之中,搜索到跟沈丘母亲有关的信息。
大齐驱魔司获取情报信息,主要有三个渠道:
第一是修炼天机推演之术的修士
第二是大齐王朝各个官府衙门分享的资料很多时候,某些看似人为的案件背后,可能藏着鬼怪的影子
第三是驱魔司内部的巡逻侦查人员。
上官槿作为洛司首的亲随,常常需要跟情报部门打交道,也熟悉各种不同资料的摆放位置和搜查方式。
凭借“金陵”、“沈氏”、“婢女”等几个关键词,她很快就找到了“曾侍奉在沈家的婢女凝秀因为犯下偷盗罪,被施以刑舂,发配到北方边疆服劳役”这一案件。
虽然沈家家主沈千仞极少向外人透露沈丘生母的身份。
但是驱魔司里毕竟存在着掌握天机术的修行者,能够洞察到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正因如此,这份资料上专门注明了“凝秀乃沈丘生母”这一条关键的信息。
“二十多年前偷了三两银子,偏偏要等到现在才上报官府,”读完资料上的内容后,上官槿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用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沈家人的做事风格,可真是有意思啊!”
“这应该就是沈家人用来胁迫沈丘回家的手段吧!”顾旭想了想,说道,“沈丘投奔到我府上的时候,就表示已经对家族无所眷恋。对他来说,母亲是他唯一的牵挂,也是他唯一的命门
“但这件事情终究不太好处理。沈丘母亲有罪与否,本质上就是沈家的一句话。如果沈家不表态,我们应该很难洗清她身上的罪名,把她解救出来。”
在努力思考破局方案的同时,顾旭也担忧沈丘母子的生命安危。
因为他自己的占卜术只能获得类似“是”或“否”这种简单的答案,无法获取更加复杂全面的信息。
于是他便向驱魔司中、几个专精于天机术的修士咨询了相关的情况。
修士们回答说,沈丘刚刚抵达金陵城不久,目前安然无恙,没有遇到任何生命威胁。
但是凝秀的处境却不容乐观。
此刻她身处临安城,陷入昏迷之中,不省人事,生命气息极为衰弱。
顾旭对此感到颇为意外
按照案件上的说辞,凝秀是被发配到北方军营。
但是临安城在金陵城的南边。
如果凝秀真的要去北方服劳役,那么她根本不可能途经临安城。毕竟这在大方向上就是截然相反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临安贺氏。”
就在这个时候,顾旭和上官槿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词。
这是沈夫人贺茹的娘家。
两人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没想到这位一向号称知书达理、贤惠持家的沈夫人,竟然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公报私仇,”上官槿轻笑一声,说道,“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解决。但这位沈夫人的举动,却让一切都变简单了。”
顾旭颖悟超群,自然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也能理解上官槿这番话的含义。
沈家想要借助凝秀,逼迫沈丘回家。
但是他们不想违背大齐律法,也不想落下坏名声,所以决定依靠世俗官府的力量,给凝秀定下罪名。这样一来,凝秀就能名正言顺地受到刑罚,沈家也会成为世人眼中正义的一方。
不过,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