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两个陈旧的信封,递到了白发青年的手里。
看到那两个信封,洛川心跳骤然加速,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踩着泥泞的地面,朝着白发青年冲去。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说话也变得流利起来:“大王,别的东西你随便拿,统统搬走都可以,但别拿那两个信封,那是我的命根子,没了它们我就完了……”
白发青年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瞥了洛川一眼。
洛川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这时,白发青年伸出手指,从第一个信封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
他的动作中透着优雅和贵气。
像是一位年轻的君王,在清晨的御花园里俯身摘下一朵沾着晶莹露水的月季。
而在白发青年缓缓展开纸张、垂下眼帘认真阅读之际,洛川感觉对方不像是在浏览纸上的文字,而是在审视自己的过去。
沉默的时间其实很短暂。
但在洛川的感知里,却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发青年终于缓缓开口道:“真没想到,你一个来自鱼尾村的穷光蛋,竟然跟镇北军的徐统领有交情。他竟然愿意亲笔写下荐书,把你推荐给朝阳城的三大书院!”
“我父亲生前是镇北军的士兵,”洛川诚实地解释道,“他在栖羽城一战中立下战功,最终力竭身亡,为救战友而英勇牺牲。
“这份荐书,算是徐统领对我父亲功劳的嘉奖。”
白发青年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洛川的说法。
接着,他又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另一个信封,从中取出了一张大红色的纸。
这是一种极喜庆的颜色,被灰暗的天色衬托得格外显眼。
“那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关内侯甄绍福,会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你这样的穷光蛋?”白发青年把纸上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后,再度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洛川,特意将“穷光蛋”三个字咬得很重。
“甄……甄侯爷便是我父亲当年以命相救的那位战友,”洛川回答道,“为了报答我父亲的恩情,他那年亲自来到我家,与我母亲定下了婚约。
“后来,他屡立战功,仕途一路攀升,很快便飞黄腾达,被朝廷封了侯。”
“原来如此,”白发青年道,“所以你此行前往朝阳城,便是为了进入三大书院修行,顺便与你的未婚妻甄蕙姝完婚?”
“正是。”
听到未婚妻的名字,洛川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少年人的腼腆。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未婚妻。
但每次在婚书上看到“甄蕙姝”这个名字时,他总会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面容姣好、气质娴静的女子形象。
他曾想象过,她坐在草木芬芳的小院中,轻轻抚琴,纤白的手指在七根弦上灵活跳动,流淌出悠扬动人的旋律。
突然,她抬起头,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笑容和煦,像是清晨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
他也曾想象过,她身着鹅黄色的长裙,轻挽着他的臂弯,一同漫步在元宵节的灯海之中。
她鼻尖的呼吸,在冷冽的空气中凝聚成白色的雾气。色彩斑斓的彩灯映照在她的眸中,犹如一片浩瀚无边的星海。
“那你觉得,你能顺利做完这两件事情么?”白发青年又问。
“我不知道,”洛阳回答道,神情略显不自信,“或许……应该可以吧!甄家在意名声,应该不会轻易毁约;徐统领既然愿意给我写荐书,我的血脉天赋应该也不会差到过不了考核的程度……”
白发青年看着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沉默了许久,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把东西收拾好,一并还给他吧!”白发青年对众山贼吩咐道。
“老大,那我们这一趟冒着暴雨出门,岂不是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捞到?”山贼们似乎对他的命令有些不满。
“天魁,禄存,你们几个在这山上待久了,难道真的当自己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低级土匪了吗?”白发青年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
但被叫到名字的山贼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
显然,白发青年在山贼队伍中积威甚重,无人敢违逆。
“你们要记住,我们上山为寇,做的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之事,”只听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跟那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下三滥货色是不一样的!”
众山贼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而听到这些话后,洛川心中所想却是:这群山贼竟然都以天上的星辰为绰号,倒是比一般的山贼多了几分文化啊!
此时,洛川已恢复了行动能力。
白发青年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将婚书、荐书以及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布袋子递到他的手中。
“抱歉,这一次是我们做的不对,”白发青年收敛了先前的狂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