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学门口,学正跟几个教谕正跟大理寺的人理论。
“临安的学子刚参加完解试,还未放榜,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现在就非要将人拿走?”学正努力地寻找着办案规则上的漏洞。
大理寺的官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叫学正知道,咱也是奉命办事。这上峰为何下这样的令,咱也不能多问不是?大理寺的案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然后是一副“你懂的”表情。
学正说道:“大理寺乃国之重器,按说我临安府学自当倾力配合才是。可这眼下科举在即,不知贵寺能否宽限些时日?大理寺的案子我自然知道,办起来迁延日久,等闲三两个月结不了案。不如就让申之呆在府学之中,我们派人严加看管如何?”
古代的科举就和现在的高考一样,是一个人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是鲤鱼跃龙门的战场,容不得一点闪失。
一个考生如果赶着去考场,就算市长来了都得给他让路。
在古代也一样。有一朝有一个不开眼的王爷,路过贡院门口的时候正遇上参加科举的考生入场。这王爷非要开路硬挤过去,惹怒了学子,差点被学子们生吞活剥了。最后学子们没事,这位王爷被罚俸禁足。
像这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阶级固然应该流动的观念,如基因一般刻写在了中华民族的骨子里,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挑战。
是以学正一直拿科举为由头,来逼大理寺的官员让步。毁人前程的污名,他一个小小大理寺官员承担不起。
大理寺官员脸色一黑:“学正,咱好言好语地说,是我等敬重你。今日有这一纸文书在此,我看谁敢阻拦!”
“给我进去搜!”
学正和大理寺官员在门口理论了半天,学正凭借儒家无敌的口才,一直领着大理寺的人绕弯弯。这已经是学正第三次把话题绕到建议李申之监视居住上了。
大理寺的官员再笨,也知道府学的人在拖延时间。
官吏们正要往府学里面冲,李申之领着一众学子涌了出来。
大理寺官员面色大惊,后退了两步,喝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快快闪开,莫要误了你们的前程。”
学子们在李申之的带领下,来到学正身边,停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官员脸色微白,色厉内荏道:“只要把李申之交出来,本官便不为难你们。快去把李申之给我找出来。”
李申之就在他的面前,却没有一个学子指认。
李申之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李申之。”
“呀!”大理寺官员往后退了一步,忽然醒悟过来,这就是自己要抓的人:“给我拿下!”
“慢着!”李申之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跟他们走。
学子们熙熙攘攘地跟着李申之往前走,大理寺的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大理寺官员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立马转身逃走。他的年纪不小,当年那场陈东领着数万学子的大暴动依然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当炮灰。
但是此时此刻,他更害怕大理寺整人的手段,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挺着。
“你想干什么?想杀官造反吗?”他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申之和蔼地一笑:“我们都是良民,都是国朝未来的栋梁之材,你不要污蔑我们。”
说着,掏出了皇城司的铁牌:“不知道你们大理寺能不能管了我们皇城司的事儿呢?”
大理寺的人常年办案,各个衙门的腰牌全都认识。定睛一看,那皇城司的腰牌是真的。
“我大理寺自然是管不了皇城司的事。可你这个腰牌不过是一个线人的腰牌,又不是密探的腰牌,我还是管得了你的。”看清楚了腰牌,大理寺官员一颗心放了下来。
李申之把腰牌一收:“现在,我有重要情报禀报皇城司。”
所谓线人,没情报的时候就是个平头百姓,死生不论。有情报的时候就是皇城司的人了。
大理寺官员皱紧眉头,咬牙说道:“那也得先跟我去一趟大理寺。”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申之忽然有了皇城司的腰牌,只知道如果今天还不把李申之给捉回去,他的下场将会很惨。
上一次没有捉回去,还能以没有文书,被府学学正挡住为由。这一次拿着有签押和印章的正式文书,如果还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只能说明他办事能力太差,该给有能力的人腾位置了。
李申之见状,知道大理寺今天志在必得,自己如果去了大理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可恨自己还没有抱上大腿,一旦陷落大理寺,不会有人来捞人,说不定在岳飞被杀之前自己就呜呼了。
李申之说道:“我的情报乃是国家大事,你是什么人,难倒要截获我这条情报吗?”
栽赃陷害,转移话题,这是喷子的基本素质,李申之玩得非常熟练。
事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