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通传,赵构很快召见了冯益。
刚一见面,赵构便絮絮叨叨:“冯益啊冯益,你也是从康王府跟着朕的老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呢?你想当内侍大押班,还没提议就一群人反对。这次又是,成天正事不干,就想着用些个美酒女色来孝敬朕,朕缺的是这个吗?”
冯益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好像赵构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夸他一样,笑容灿烂地说道:“好叫官家知道,此酒当真不凡,只需喝上一壶便能心生豪气。”
“哼!”赵构不屑道:“酒壮怂人胆。心中若无豪气,喝酒壮的不过是莽气罢了。”
冯益笑容不变,说道:“官家,此酒的名字更是不凡,唤作‘胡虏血’!”
“胡虏血?”赵构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何人所酿?”
“李纲之子,李申之。”冯益倒是没有贪墨这个功劳。
赵构面色稍缓,说道:“又是这个李申之,朕倒要尝尝他这个‘胡虏血’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从内心来讲,赵构还是恨金人的。
只是从靖康之难以来,他一路颠沛流离,早已被金人吓破了胆子,再不敢将心中的恨拿出来。
赵构稍一松口,冯益立马组织人手,从开坛到斟酒,一气呵成。
赵构也很配合地款款落座,收拾了一番衣冠,等他抬手的时候,酒杯恰好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切皆如在康王府中时的丝般顺滑。
冯益低声劝道:“官家喝第一口的时候要稍慢一些。这酒颇烈,头回喝的时候猝不及防,容易咳嗽。”
赵构从善如流,先是缓缓喝了一口。待适应之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杯刚放下,冯益就斟满。
酒杯刚斟满,赵构一口干。
如是三次以后,冯益问道:“官家,此酒如何?”
赵构右手捏着酒杯,紧紧抿着嘴巴,眉宇之间露出久违的一丝英气:“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