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牒:奉处分,宰字之术,若驱群鸡,缓之则散,急之则乱。此言虽小,其理其中,知者非难,行之不易事须差摄渑池县令。”
“牒:奉处分,凡城一邑,皆列六曹,虽云具体而徵,岂可从心所欲。况县丞之佐理也。令长惮其纠摘,猾吏禀其规程,苟能自强,何患不立事须差摄渑池县丞。”
“牒:奉处分,夫县尉之设也,其官虽卑,其务甚重,动则推详滞狱,静则慰抚疲氓事须差摄渑池县尉。”
龙池宫内,几位新官上任的渑池令、丞、主簿、尉兴高采烈,互相恭贺。
灵宝县令杜晓也来了,他已经升任邵州司马兼营田巡官,专门负责垣、崤、渑池等县的营田事宜。
所谓邵州,是新设立的。国朝初年曾经设过,治垣县。邵树德已经上奏朝廷,请复置邵州,辖垣、王屋、崤、渑池、硖石五县,治崤县。
这五个县比较坑,山脉无穷无尽,黄河北岸是王屋山,南岸的崤山等秦岭余脉,地形破碎,为山势所隔,百姓在河谷地或山间盆地内耕作。崤县五千户百姓,就在这样的地形下生活,修缮国朝盛时开凿、张全义复又整修的水渠,且牧且耕。
五个县里,崤、硖石是陕州属县,王屋是河南府属县,统一划入邵州,朝廷看了头皮发麻。但也没办法,玉山都的徐州将校子弟隐隐鼓噪,邵树德又遣人送来一批牛羊、青盐、皮毛,最后还是同意了。
邵州隶保义军,刺史为朔方幕府互市司判官梁之夏,刚刚从灵州启程,尚未抵任。
华州幕府判官司马邺任邵州别驾兼馆驿巡官,也在路上。
“一见到诸位英才,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步入清凉殿之后,邵树德扫了一眼济济一堂的学生,笑道。
“参见大帅。”众人纷纷行礼。
“都坐下吧。”邵树德回礼,然后吩咐亲兵去煮茶。
“杜二郎此番前来,又与高将军一起共事了。”邵树德将目光投注在杜晓身上,说道。
杜晓之前任灵宝令,本人才干固然不错,将灵宝县带上了正轨。但邵树德通过其他渠道得知,杜晓身边有几个幕僚是他父亲杜让能派去的,精于实务,洞悉人情,治理灵宝,他们可能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京兆杜氏的“天团”,治理一个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屈才了,屈才了啊,邵树德打算好好压榨一下他们,挑战下荒芜的邵州山区。
“高公镇垣县,汴人不得进,某十分敬佩,自当拜会。”杜晓中规中矩地回道。
邵树德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郑勇吩咐了一声。
很快,长子嗣武、嫡长子承节也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行礼,两小儿也一一回礼。
“坐为父身侧,好好听着。”邵树德招了招手,让承节坐在左手边,嗣武坐右手边。
“崤县去岁编户齐民,仓促间开田千余顷,种了冬麦,今岁收获,亩得粟麦八九斗。开春后又种了春麦、豆子、苜蓿,累计开田两千余顷,秋收应颇为可观。我要求不高,从今岁秋播开始,五千户百姓,至少开田三千顷,一户六十亩,三圃制下,粟麦、豆子、牧草都有考核,我军役畜、战马甚多,没有草料可不行,光喂粮食喂不起呢。”
杜晓凑趣笑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垣县本有七千户青唐吐蕃,与汴军几次战斗,损失不小。华州会招募一批贫苦百姓到垣县入籍,凑足五千户。”
“渑池县更大,编一万户。”
“硖石县,一切如故。”
“王屋县,还待夺取。”
邵树德大体上说了几个县的安排,主要是说给杜晓这个营田巡官听的。
这番布置,有点后世北宋、西夏在绥、银等州边境,抢耕、护耕、盗耕的意味了。
双方在战线犬牙交错的地方招募百姓耕田,听起来不可思议,说到底还是为了就近获得粮食,减轻后勤压力。
每到春播及收获时节,都必须重兵压阵,尤其是后者,收完自己的再去抢别人的。
以北宋的国力,即便有黄河水运帮忙,都对长途转运物资非常畏惧。邵树德当然也想在前线收获大批粮草,就地征战了。
崤县五千户百姓,除少量华州夫子外,大部分都是党项山民,参加过对汴军的作战,农闲时也经常训练,家中都有武器。邵树德不指望他们的子孙有多能打,但他们这些第一代人,还是敢拼命的,服从性也很好,都是潜在兵员。
汝州的汴军,有胡郭城挡着,大队过不来,小股人马翻山越岭而来,还真不一定玩得过这些土团乡夫。所以,崤县这会基本已经算是后方,可以放心生产。
垣、渑池二县就有些麻烦了,直面汴军威胁。一路出王屋,一路出硖石堡,还是可以骚扰到的。但既然敢设立邵州,就是欺负汴军主力在东面,西边兵少罢了。
而且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