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随时可能返回滑、郑,契苾将军若回返滑州,难免要吃亏。”
“这却不知了。”契苾璋谢道。
“今滑州不能回,太过危险。其实正如契苾将军所言,若适时杀入曹州,再突入宋、亳,定会让全忠方寸大乱。”朱瑾说道:“若契苾将军不介意,我也想带两千儿郎跟着一起南下曹州,杀点贼人玩玩。”
用“玩”来形容杀人,或许只有朱瑾可以这么说了。
他是骑将出身,擅槊,箭术亦很不错。
历史上投奔淮南之后,神箭手安仁义曾经吹嘘:“米志诚之弓十,不当朱瑾槊一朱瑾槊之十,不当安仁义弓之一。”
这安仁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朱瑾的马槊确实很厉害,至少在淮南是鹤立鸡群的。
徐温之子徐知训曾向朱瑾学习兵法,朱瑾悉心教导,说明他在军事指挥上也是有相当才能的,就是不知道屡次被梁军打败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步战也不错。徐知训向朱瑾学习兵法后,见到杨行密赏赐给朱瑾的名马,非常喜爱,强索之。朱瑾不给,徐知训便挑选了数名刺客,夜间刺杀朱瑾,被朱瑾尽数手刃当场,埋于后院。
半夜被刺杀,猝不及防之下连甲都没穿,拔出剑来与刺客厮斗,以一敌几,还把人一一诛杀,这武艺当真了得,竟是步战、骑战双绝。
“朱帅欲同行,璋求之不得。只是,朱帅不用回兖州么?”契苾璋问道。
谁知朱瑾叹了口气,道:“光启以来,不是在救援徐州,就是在救援郓州的路上,或者在与梁贼大战。一年到头,又有几日在兖州?早习惯了。家兄已不想和全忠打了,但我还放不下,还想试试。”
契苾璋看了朱瑾一眼,后生可畏啊!
是的,契苾璋今年四十大几了,但二十岁就当上泰宁军节度使的朱瑾今年还不到二十九岁,正值最好的年华,也是最不服气的时候。
他想打朱全忠,很奇怪吗?之前朱瑄不想打,朱瑾很是失望,如今遇到了契苾璋,就又勾起了他的念想,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提议。
“也罢。”契苾璋说道:“朱帅既欲南下,我也多个帮手,甚好。夏王用兵多年,今岁调集十余万大军,南北夹击全忠。梁贼左支右绌,已然支撑不住,败亡是早晚的事情。”
“我也无甚别的念想,斩了全忠狗头便行。”朱瑾笑道:“便一起南下,杀他个天翻地覆。”
随着高仁厚往河南投入第二波兵马,以及李唐宾加强对新安县的攻势,梁军北线的局势陡然紧张了起来。
而在南线,大规模的战争则已持续数日。
淠水西岸的大营内,粮草已经囤积了足够两月所需。梁军大队开始寻机渡河,但数次被发现,均未能成功。
没办法,他们一面在下游强突渡河,一面到上游扎营立寨,打造浮桥。
苍茫的大地之上,邵树德翻身上马,将陈诚拉着缰绳的手拨开,大笑着策马离去。
亲兵们呼啸跟上,吼声如雷。
陈诚气得连连跺脚,但不久后又无奈地笑了,偷偷唤来两人,让他们带上几匹空马,追上去紧紧跟着大帅。
淠水岸边已经有一批梁兵渡河而来。
领头的是一批老卒,看样子凶悍耐战。他们被发现时已经渡过来了三百余人,迅速结成了一个小阵,缓缓向外推进,给后续跟着的人马打开空间。
一千夏军步卒火速赶至,草草列阵之后便冲杀了过去。
但离谱的是,他们从高丘处下来,占着地利,人数也更多,但却被人数只有他们三分之一的梁人渐渐反推了回去,有些立不住脚。
“氏叔琮!”关键时刻,百余骑奔至,齐声大呼。
正在墙列而进的梁人一愣,后排有人下意识四处张望。
“氏都头在东岸督战,弟兄们不要为贼人所惑,杀呀!”一名军校大吼道。
“嗖!”一箭飞出,正中此人面门。
梁人军校最后关头发觉不对,下意识想躲,但箭矢来得太快了,直插眼窝,惨叫一声后摔倒在地。
“氏叔琮!”这次邵树德没示意,但亲兵们自发呼喊了起来。
“在那!”邵树德大笑,抬手一箭,又中一人。
射完之后,一拨马首,横向疾走。
“氏叔琮!”李忠挥舞着大纛,几乎喊破了音。
“氏叔琮!”亲兵们整齐高呼,几乎盖过了马蹄声。
“在那!”又一箭飞出,直中一名梁军勇士。
此人剥了衣甲,肉袒前冲,手持一柄重剑,连续砍倒两名夏军士卒,勇不可当。
箭矢带着坚锐的呼啸声飞了过去,狠狠贯入其胸腹。此人踉跄着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亲兵也掣出骑弓,发出了一轮箭矢。
突然间遭到侧翼袭击,饶是梁军凶悍,也有些乱了阵脚。
而夏军在稳住之后,这些蔡人也爆发了凶性,怒吼着展开了反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