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也是邵树德现在最喜欢用的打法。
朱氏在一旁听了,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放心,我又不是什么残暴嗜杀之辈,你一介妇人担心什么?安心为我生儿育女,你朱氏或还能有个好下场。”邵树德放下了手,道。
朱氏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陈诚已经走到了马厩之中,仔细看着骏马的牙口,研究得非常深入。谷嫷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落下了。
金仙观内也点燃了灯火,隐有丝竹之声传出。
洛州储氏、孟州苏氏抚琴,寿州卢氏穿着小袖舞服,跳了一曲软舞。
陈诚匆匆离开了观门,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
都说金仙观是铜雀台,以后莫不是阿房宫?
不过比起始皇的气魄还是差了不少,“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坂上所得诸侯美人钟鼓,以充入之。”
秦始皇每破一国,都在咸阳仿造其宫室,六国诸侯的妃嫔媵嫱、皇女贵妇全部迁入宫殿。每个女人都“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结果人数太多了,“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这是何等的征服气魄!
回到王屋县之后,陈诚遇到了过路宿营于此的武威军,便邀军使卢怀忠共饮。
“来晚了,一场仗都没捞到。”卢怀忠仰头灌下一杯酒,苦笑道。
是,他非常受邵树德信任。但正因为信任,留守老巢的任务经常落到他和武威军头上,如之奈何?
但这事还没法说。别的部队要留守,还没机会呢。河源军、顺义军这种留守河中,一般来说机会很小,因为夏王不放心。
这事情弄得,唉!
“卢将军何须嗟叹?”陈诚笑道:“今已大战十余日,各部多有战损,武威军是生力军,还是有机会的。”
如今的计划基本就是如此。
一线的部队被打残了的,直接退往晋绛整补伤亡较大的,退往河阳整补,并担任预备队损失不大的,继续在前线作战。
天德军作为第一支退出战争的部队,已经踏上归程了。
赤水军还要在前线坚持一段时间,天雄军、归德军、定远军之类,不可能撤回。
“大王会派人南下?”卢怀忠有些怀疑,道:“河阳空虚,除了关北蕃兵、州县兵之外,所有能用的兵都派出去了,就连土团乡夫都抽调了数万。”
陈诚愣了一下。没想到卢怀忠粗中有细,直接看穿了他的安慰之语。
“你也别诳我。”卢怀忠一笑,道:“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担心魏博要出兵?河阳坛坛罐罐太多了,可不敢赌。”
说魏博不会出境作战的,那是胡扯。
巢乱之时,魏博节度使韩简西取河阳,东攻兖、郓,积极对外扩张,说明魏博的兵大爷们是愿意出镇打仗的。更别说,早些年魏博镇还多次出兵帮朝廷平叛。
“大帅有意调一部分兵力回来,重新调整部署。”陈诚说道。
“调哪的兵?”
“飞龙军。”
“契苾璋么?”卢怀忠笑了:“出去这么久,早就野了,再不回来整顿,以后他们是听契苾璋的,还是听夏王的?”
拓跋仁福、李仁欲的一去不回,让邵树德对契苾璋也起了担忧。最近他曾对陈诚流露过要调契苾璋回来的念头,不过东面仍然会留一支部队,他属意女婿梁汉颙。即让梁汉颙取代契苾璋的位置,率骑兵和骑马步兵东行,突入濮州,继续骚扰全忠后方。
“这么说,在汴州腹地闹腾的人马不顺利?”卢怀忠又倒了一杯“白兰地”,端起来闻了闻,笑道。
“任务已经完成了。”陈诚说道:“梁人大兵压境,四处挤压,没必要继续和他们耗,趁着这会包围网还没完成,先跳出去,与薛离部一起东奔。至于契苾璋,想办法绕路返回吧。大王的意思,让他们南下淮水,到杨行密的地盘上兜一圈,然后入寿州”
“此法倒也不错。”卢怀忠道:“飞龙军回来,我怎么觉得不仅仅是要整顿,或还有用处?”
陈诚迟疑了一下。
今天下午才和邵树德说起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一个战略设想而已,离完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罢了,不用说了。”卢怀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都能猜到,下一步,怕是盯上汝州那三万梁军了。”
陈诚惊异地看了卢怀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