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两万虎贲仍在,他若不服,便来与我一战。若不战,哪来的回哪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严格来说,氏叔琮这话就已经很“不忠”了。朱全忠要求你增援颍州,结果老巢一出事,你就急着跑回去了。虽说有军士哗变的威胁,但确实没完成朱全忠交代的任务,这是怎么也没法洗的。
所谓“井水不犯河水”,那不就是拥兵自重观望那一套么?谁还看不出来啊。
氏叔琮在后世历史上被朱全忠找借口杀掉看来也是有原因的。弑君那脏活,为何不找别人来干?偏偏就蒋玄晖、朱友恭、氏叔琮三人。
“来人,送使者出城。”氏叔琮大手一挥,道。
襄城大营在二月二十八日收到了郓镇军乱的消息。李唐宾将几份重要的军报一起锁在木盒内,然后交给信使,送往邵树德处。
国朝有制,紧急军情,一般由五百里加急信使传递。特别重要的军报,信使日行七百里。比这还重要的,大概就是杨贵妃吃的荔枝了,这是最高级别的“军情”,信使每日传递的距离甚至超过七百里,基本就是玩命了。
从襄城传递到凉州,按照正常五百里加急的速度,也就五六天的时间即可送到。
信使出驿站后,以最快速度,不惜马力冲往三十里外的另一个驿站。到地点后,换马、换人继续冲,一站站接力循环。
驿站体系,对一个政权来说可谓至关重要。
邵树德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三月初五,此时他刚刚翻越合黎山峡口,正与随军的各部蕃人打猎练兵。
合黎山是霍去病击败匈奴的地方,如今又有一位汉家大将于此会猎,只不过大家都叫他可汗,也是滑稽。
其实邵树德收到的消息不止一份。
今天早上有柔州传来的军报,阴山鞑靼、黑车子室韦、西奚、回鹘、吐谷浑数万骑犯境,契苾部损失牛羊丁口数万,紧急求援。
淮西节度使折嗣伦急报,杨行密以四万余精锐为中坚,大肆征发安、黄、蕲三州土团乡夫,集兵八万余人,围攻安州、平靖关、礼山关等地,彻夜不休。另遣徐温等将各领精兵数百至千余不等,循山中小道,不带辎重,轻兵疾进,大掠诸县,淮西震恐。
当然最令他震怒的还是郓镇军乱。但这事又怪不了谁,或许只能怪朱瑄和朱全忠,若无他俩搞事,何至于此。
“契苾部向我求援,可以理解。”邵树德将军报交给陈诚后,说道:“但折嗣伦这个求援信可不寻常啊。”
毫无疑问,这是越级上报,甚至可能得到了折宗本的默许。
“大王,此仆之过也。”陈诚叹道:“行密如此丧心病狂,放着钱镠不打,来打折嗣伦,难以理解。”
唐邓随、淮西诸州残破,兵力就那么多,为了配合伐梁战争,必然要做出侧重。陈诚建议唐、光二镇出动主力配合李唐宾,以偏师防御杨行密。如今看来,杨行密不断加注,决心出乎意料。
“陈长史有过,我亦有过。”邵树德道:“李克用如此之快便反悔,令我始料未及。义兄这人好面子,重情义,他答应之事,不至于这么快就反悔,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陈诚点头同意。
伐梁之战,本已现大胜的曙光,如今竟然横生波折,眼看着又要僵持下去,非常可惜。
“陈长史,南线可否益兵?”邵树德问道。
“大王是指”
邵树德遥指山下正在追逐猎物的蕃人,道:“这些人自然是不成了。便是前阵子去过的凉州洪源宫部属也不太行。不过他们可以去柔州,那是他们的主场。李克用言而无信,好生烦人。他怕是不知道我有多少蕃部,这次便让他见识下真真正正的草原可汗的打法。”
草原可汗的打法,自然是赶着牛羊、大车,走到哪,打到哪,放牧到哪。
南北朝那会,胡人大举南下中原。各部落打仗时争夺城池,打着打着,各自散了,我去东门放牧,你在西门放牧,然后接着争夺城池,可谓奇葩奇葩的背后是中原已化为牧场,胡风浸染,百姓流离失所。
“大帅欲亲征柔州?”陈诚问道。
“不去了!”邵树德说道:“传我命令,于柔州组建阴山行营,以杨悦为招讨使。沙碛、河西诸部出动三万丁壮,告诉他们,三万人都给我凑足了马匹,不要弄一些步兵糊弄我。六大巡检使部落出丁三万,陇右镇”
邵树德沉吟了一下,断然道:“陇右镇出二万骑,走六谷北上。此八万骑,至柔州集结,统一归由杨悦指挥。”
“黑矟、金刀、飞熊三军,一并至柔州听命。”
“大王,这么多蕃部,还要赶着牛羊打仗,虽说下月牧草就返青了,但打完这仗,诸部的家底也差不多了吧?”陈诚问道。
“草原大汗打仗,抢不到东西,自然越打越穷。”邵树德说道:“告诉杨悦,我不给他设限,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