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门先开,大群军士蜂拥而入。
郑门次开,又是一千人杀了进去。
王檀怒气勃发,又想杀石彦辞了。
这厮私下里勾连张归弁、谢彦章,竟然鼓动了一部分军士,抢先打开了梁门,放夏军入城。
谁先开门,这个问题很重要。
但现在已经晚了,石彦辞这厮不知道溜哪去了,想杀他可没那么容易。
王檀悻悻地立于道旁,等待夏军士卒路过。
“你便是王檀?”一将策马而来,问道。
“罪将便是王檀。”王檀回道。
在夏王赦免他之前,他的的确确是罪将一员。
“城门我派人接管。今日要将城内残余贼党全部肃清干净,夏王明日便会进城。把你的兵都派出去吧,抓紧。”牛礼一甩马鞭,径自走了。
天雄军士卒鱼贯入城,没人多看王檀一眼。他们脚步不停,直奔城内厮杀处。
王檀有心搭几句话,但没人理他,只能召集军士,往尉氏门的方向而去。
朱友文、张朗、贺德伦三人率部冲破了少许乱军的阻拦,很快便抵达了尉氏门。
广胜军将士听到了城内异动,一部分人跟着起哄,逃出了军营,开始打家劫舍。一部分人脱了衣甲,蹿入民宅,或者回了自己家中。剩下的都茫然无措地待在军营内,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友文遣人粗粗点计了一番,还有将近三千人,立刻将其带起,往城西梁门、郑门方向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神捷军、天兴军将士,他们纷纷上告指挥使王檀、华温琪以及充街使石彦辞叛乱,引夏兵入城。
朱友文听了焦急万分,道:“张将军、贺将军,你等速领兵去梁门,我自往郑门而去,千万不能让夏贼入城。否则,万事休矣。”
“遵命。”张朗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贺德伦犹豫了下,也跟着去了。
他二人带了部分路上收容的神捷军、天兴军将士,一共三千余步骑,往梁门进发。
朱友文一脸坚毅,带着另外三千余广胜军将士,往郑门而去。
大军前行三百余步,刚远远看到郑门,结果就遇到了墙列而进的天雄军左厢一部。
“射!”都不用军官下令,走在前头的士兵弯弓便射。
昏暗的情况下看不真切,完全凭感觉,抬手就放出箭矢。这个时候就必须讲究精度了,远距离之上,大家身上都有甲,弓箭很难射穿,必须射得准。
这是老兵和新兵的一大差距。
老兵射得快、射得准、力量足,新兵不但动作慢,箭矢软弱无力,往往射在有甲胄防护的胸腹部位,没法直奔面门,造成杀伤。
天雄军的这一轮抢射,稀里哗啦造成了广胜军数十人的伤亡。那些箭矢简直就像贴脸射过来的一样,明明他们没怎么瞄准,但就是一打一个准,刁钻无比。
“杀!”步槊手们持槊上前,呐喊鼓噪而进。
广胜军刚被箭矢压得有些混乱,稍稍回过神来之时,天雄军已杀奔眼前,结果直接给打崩了。
“不准退!”朱友文挥舞着重剑,用力斩在一名转身逃跑的军士身上。结果下手不太准,奔着脖子砍去的,最后砍在了肩膀上。
此人痛得大声惨叫,下意识把剑向前刺出,为朱友文身上的铁甲所挡。
“好贼子!”朱友文破口大骂,挥舞重剑,直欲二度斩下。
“呼!”一把投矛破空而至,正中朱友文,直接将其钉在地上。
“朱友文已死!还不速降?”夜空之下,王郊又将一根投矛取下,怒喝道。
朱友文还没死,他被射中了肩胛骨,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但死不死已经没区别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广胜军将士一部溃散,一部跪地乞降,场面十分壮观。
张朗、贺德伦二人率部冲到梁门附近时,也遇到了正在入城的天雄军。
双方没有二话,直接开杀。
侍卫都的军士战斗意志比较顽强,没有如同广胜军那样轻易败退。毕竟朱全忠经常赏赐钱帛、酒肉以及俘获的敌镇官将妻女给他们玩,对朱家不说感恩戴德,但也绝不可能“放两枪就对得起皇上”了。
两千多军士在大街上展开了残酷的厮杀,不断有人倒下,伤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增加。
“张朗,速来受死!”城门处响起了一声暴喝,张归弁带着两百多军士杀了过来。
见敌人来了援兵,梁军士气受挫,阵脚有些松动。
“贺将军,快纵骑兵冲杀一番,将贼人赶出去。”张朗连射三箭,专挑身背认旗的夏军军官,夜色中竟然箭无虚发,连毙三名武学生。
“街道狭窄,怕是冲不起来。”贺德伦犹豫道。
“冲!”张朗怒喝一声,再次弯弓搭箭,击杀一人。
贺德伦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