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轩东望,洒血告卿。”这是给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
“朕以眇身,讬于人上。皇天不佑,寇难荐兴。外无桓文,内无平勃,每一念至,芒刺在怀。卿忠义贯日,至诚许国。西川不宁,一麾已定。清净中原,再造我国家,朕有望于卿也。”这是给剑南西川节度使李茂贞的。
“朕罹此多难,播迁无常,旦夕栗栗,不能自保,而况保天下事。为朕藩护,有望于卿也。”这是给淮南、宣歙节度使杨行密的。
淑妃何氏几乎要瘫软下去了。
“遣人找机会送出去。”圣人脸色狰狞地说道。
京兆诸县,每旬都有人进出皇宫。过几日长安、万年二县就要送三百车冬菜进宫,闲杂人等很多,找机会送出去并不难。况且长安宫室毁坏多次,连个宫墙都没有,圣人甚至能看到远处的野地,即便送冬菜的机会不行,找别的办法也可以,机会很大。
朝中还是有忠臣的,这是最后的机会。
朱全忠的汴梁势力已经灭亡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振作,等到东兵入京,废帝弑君,那可就全完了。
淑妃何氏流着眼泪道:“官家,夏王并不残暴,做不出来弑君这等事,何必呢?”
“住口!”圣人怒道:“速去办理,事若成,定册封你为皇后。”
何氏还是流眼泪。她是真的害怕,怕被杀!
妇道人家,怕死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折腾呢?
“无论成不成,过些时日便册封你为皇后。”圣人换了一副脸,诱惑道。
何氏抹了把眼泪。她有些心动,国朝多少年没出过皇后了。
幽幽叹了声气后,她借着冬衣衣料的由头,去找宫官杨可证了。
圣人见淑妃走了,心情稍霁。理了理心情后,便去找昭仪李渐容了。他现在需要女人的抚慰,不然念头不通达。
长安城中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师萧遘病逝了。
他本人身体就不好,今年冬天又出奇地冷,竟然没熬过去,病逝于榻上。
萧符匆匆赶到了京城,奉邵树德之命,与萧蘧、封彦卿等人商讨朝政安排。
“殿下之意,封公可为太师,把控朝政大局。”萧符说道。
封彦卿闻言故作镇定,但眉眼间的神色早已深深出卖了他,这货就是个官迷。
“殿下错爱,老夫实在实在”封彦卿长叹一声,道:“只好勉为其难,撑起这副摊子了。”
萧符、萧蘧相视一笑,不愧是你!
“礼部尚书之职何人接任?”封彦卿问道。
看老头那意思,好像还要举荐自己人。
萧符咳嗽了一下,道:“好教封公知晓,殿下属意王府主簿裴公出任此职。”
“竟然是这厮!”封彦卿口不择言道。
萧符、萧蘧二人装作没听到。
裴氏在河中根基深厚,为夏王举荐了诸多人才,兴修水利、劝课农桑、输给军馈,将地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人家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资源,到朝中来干大事很奇怪吗?
同时又有些叹气。河东郡夫人裴氏虽然没有名分,但先后诞下一子一女。反观他们萧氏,黛娘容貌、身段、才艺不说冠绝王府,但绝对数一数二的,又有王媵的名分,但就因为没有诞下儿女,让他们萧家很被动。
夏王子女不少,难道黛娘身有隐疾?二人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萧符这次进京,本来就领受了请太医署的医官东行的任务。他想了想,是不是私下打点一下,让太医帮忙看看?
不过太医们要先去汴州,帮梁王妃张惠调理身体,只能等他们忙完后再说了。
“封公,夏王新得汴宋诸州,该选送一批贤才东行了吧?你可有名单?”萧蘧突然问道。
夏王别的职位不甚在意,留给圣人自己任命,但一直把礼部尚书攥在手里,最大的原因就是科考归礼部管。
国朝科举,每年都考。这些年,礼部按照夏王的意思,将进士录取名额慢慢提高到了一百。同时大力增加明算等杂科的录取人数,授予官职,慢慢提拔,让学这些的士子看到了希望,这几门杂科的热度有所上升,学习的人变多了。
明算科的学子,以前即便能考上,一辈子也是八九品的小官,但如果有人告诉你能突破这个桎梏,当大官呢?
用官位和前程来诱惑引导,确实靠谱。
“自然是有的。”封彦卿有些遗憾地说道。
老头太贪心,当了太师,还对礼部尚书念念不忘。一想到以后裴家能靠这个职位培植党羽,他就感到很心痛。
“诸畿县之僚属,当了几年,积攒了点经验,可以去汴宋替殿下做事了。”封彦卿道:“明日我便拟一份名单出来。”
“善。”萧符、萧蘧二人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