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而言还是赚的。他们食髓知味,今年定然继续蚕食临渝关外的草场,袭扰军寨,掳掠人丁牛羊。除非李克用调集大军北上,或者干脆放弃关外城寨、牧场、农田,不然这个麻烦始终无法消除。契丹人,可为我牵制晋人。”
“看来约束杨悦是对的,继续扫荡燕北,收服诸部即可,不能为李克用火中取栗。”邵树德点头赞同。
契丹人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就不断袭扰你关外诸戍,兵力还贼多,动员个十几万人不成问题。你调集大军来援吧,固然可以击败契丹,可耽误中原战事啊。不管吧,这些关外据点早晚丢掉,契丹人会逐渐在临渝关外放牧,慢慢逼近中原。
正所谓一步退,步步退。
李可举、李匡威出任燕帅之前,幽州基本不参与中原战事,故能稳稳守住关外十二戍,还能时不时去打契丹人的草谷,抢掠丁口、牛羊,就和京西北诸镇经常入吐蕃境内捉生口,到党项牧地“征集”牛羊马儿,以至于天子都不得不选用“清廉边将”一样。
但从李可举奉朝廷之命围剿李国昌、李克用父子开始,幽州镇参与中原战事的频率越来越高,并损失了大量精兵强将。
历史上李匡威、李匡筹兄弟起码在李克用手里丢了好几万精兵,刘仁恭又被朱温暴打,损失惨重。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不但关北十二戍的兵马被陆续抽调南下,甚至就连临渝关的守兵都快抽空了,曾经能够压制契丹、奚人的幽州精卒一波波葬送在中原,从此无力对付契丹,关外之地尽失,临渝关也形同虚设,直到后唐年间在河北三次决战,打得契丹人胆寒了,才一度收回营州旧地,但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因为中原又有藩镇叛乱
“按理说,契丹人这会也该南下了,正好可以看看李克用的应对。”邵树德说道:“一旦晋军大举出动,那么我的压力也轻了,可以做很多事。”
无论是投入淄青、兖州战场,还是趁机搞定河中,抑或是进攻魏博,选择面都很大。
“好了,休息一下吧。”邵树德将脚收回,凑到杜氏耳边,低声道:“今晚你来侍寝,很想念你的桃瓣。”
最近在后方办公,邵树德已经搞大了三个女人的肚子。张惠、储氏双双怀孕,应该是回到汝州前的功劳,王妃折氏也怀上了,半垄断奶源果然是有效果的。
“这是银元票。”邵树德拿着一张由清算行出具,抵税回收的一百圆面值票据,向三子勉仁、四子观诚解释:“一枚银元值一缗半铜钱,也就是1200文。”
开具银元票的机构已经从供军使衙门转为清算行,而清算行也将挂到少府下面,作为一个正式的官方机构。
少府,掌百工技巧、掌冶署、掌诸钱监等。简而言之,就是批量培训工匠,熟练掌握包括织染、冶炼在内的诸多技术,同时制作精巧之物供皇室使用,铸钱,收天下金银铜铁矿的税,给屯田机构制造农具、兵器,制作度量衡标准器等等。
少府新增设银监,前代不曾有,因为金银不是法定货币,清算行就是银监下辖的一个机构,专司各坊市博览会、展销会集中交易期间的银元交易额清算。
看看,用到数学人才的地方太多了,不加大培养力度是不行了。再搞下去,邵树德怀疑这会成为新朝学生最多的学科。
“阿爷,儿听闻铜已经涨价了,西域胡商带来了不少银,银愈发贱,这一枚银元还抵得上一千二百文钱么?”三子邵勉仁问道。
“你能注意到金银铜比价,为父很欣慰。”邵树德喜道:“这个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供需关系决定了世上大多数物品的价格,包括金银铜。另外,金银铜的上涨或下跌都是相对的,我称之为汇率,用来标价的钱绢我称之为货币。你们说说,我朝有多少种货币?”
勉仁、观诚二人仔细想了想,异口同声道:“不就钱绢么?”
“不然。”邵树德笑道:“我朝各藩镇私铸铜钱的现象非常严重,每一文钱的重量、材质不一,少说也有十几种,多了几十种都有可能,你很难分辨这一枚钱有多少铜,经常有人吃亏。绢的话就更多了,清河绢是不是货币?巴南獠布是不是货币?蒲州絁是不是货币?梓州小练是不是货币?蔡州四窠是不是货币?我大唐有几百种绢帛,价值不一,然而都充当货币,怎么估算?想想都头大。”
两小儿若有所思。
“现在诸坊市豪商,已经喜欢用银元来给商品标价了。努力这么多年,终于看到点成效了。”邵树德感叹道。
其实,一开始坊市集中交易期间,很多大批发商仍然习惯用铜钱、绢帛标价,然后换算为银元进行加减交易。但正如上述所说,太他妈麻烦了,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认可某种绢帛的价值。你说你标价的这种绢一匹六百钱,我认为只值五百,争执不下,怎么办?生意还做不做了?
十余年下来,大伙发现,用银元计价似乎更方便。银元实物就摆在供桌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