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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望去,却见几名衙兵正挥刀斫击廊柱。
廊柱是巨木,此时已被砍出了一道道痕迹,望之触目惊心。
“斫人如斫柱,就是不知道人身有没有柱身坚硬。”有衙兵笑道。
“厚此薄彼,早知道帮李公全拼杀了。”
“何必舍近求远?史仁遇不在城中么?咱们把他围起来,敢不当节度使就杀他全家。”
罗绍威心中一紧,加快脚步离开了。
“司空巡官。”罗绍威犹豫了一下,脸色渐渐变得狰狞,低声问道:“当年徐州银刀都士卒可有这般桀骜?”
“银刀都有数千人,父子相继,亲党胶固。有三百人为节度使近侍,每日携带器械入节度使府,也不值守,便坐于廊下,将兵器露出外面,吓唬节度使以下官将,无人敢管。心中稍不如意,相顾笑议于饮食间,一夫号呼,众卒相和。节度使经常被吓得从后门逃走。”司空颋说道:“最后还是请了忠武、义成军动手,方才将其诛杀。从此朝廷派到徐州的节度使多为文官,亦无事。徐镇自此有文镇的美誉,太平无事。”
“几与魏博衙兵无异。”罗绍威咬牙切齿道:“李公全那边的三千衙兵基本都逃回来了,这帮人没领到赏赐,如果闹事,其他人会不会参与进来?”
那还用问?司空颋看了他一眼,点头道:“留后,衙兵素无节操,不敬上官,喜怒无常。便是其他人不参与作乱,光那三千人闹事,都不得了。留后,你好好想想,衙兵护卫幕府,便如银刀都为节度使之近侍,他们一旦作乱,即便镇兵支持你,可来得及?”
司空颋没敢直接提出请外人诛杀衙兵的建议。反正罗绍威心中早就有这个念头了,他多说了反而不美,只会惹人怀疑。
“司空巡官言之有理。”罗绍威顿了顿,道:“我欲招募勇士千人为贴身侍从,你看是否可行?”
“仆不敢置喙,这事留后自己拿主意吧。”司空颋说道。
罗绍威思虑良久,举棋不定。
他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衙兵的仁慈之上,更何况那些杀才一点都不仁慈。
招募侍从亲卫,在关键时刻可以抵挡一下,然后从容调集兵力,镇压衙兵的叛乱。但这事也十分敏感,一个不好小命就丢了。
其实,将桀骜的衙兵尽数诛杀似乎更好。但内心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不可取的。
银刀都被杀光后,凋旗、门枪等都被解散,徐州一度成了“文镇”,这很好吗?
他突然想到了父亲收留朱全忠的滑州兵,唉!父亲是深谋远虑的,可惜滑州兵被李克用和邵树德联手击破了。
“明日就张榜募兵,我等不下去了。”罗绍威突然想起了衙兵挥刀斫柱的事情,怒气一下子上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