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大,不断有轻甲或无甲蕃兵加入其中。
折嗣裕立于半山腰之上,可以遥遥看到对面契丹人的出发阵地。
他们的骑兵挨挨挤挤,足有数千之众,看样子,又加入了不少附庸部落的兵员。
最前面的骑兵已经散得很开,开始了奋力冲刺,中间部分还在慢慢提速,最后面挤在一起的骑士则吵吵嚷嚷,不断催促前面的人赶快让开空间。
“冬冬——”鼓声擂响。
折嗣裕下到了山丘平缓处。
一队队的铁骑军士卒已经开始排成阵势。
马儿不停地打着响鼻,骑士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御夷镇一战,契丹人不过如此。今日贼人竟然邀战,便给他们一个教训。”折嗣裕对前来听令的将校们说道:“殿下举大事在即,尔等若奋力死战,立下大功,可比往日更容易搏得他老人家欢心。反之,若打得一塌湖涂,怕是再难有翻身之日。”
将校们纷纷请战:“军使,下令吧。”
“好,今日之战,许胜不许败,敢回首者死!各回各营,听令而行。”折嗣裕大声道。
将校们立刻奔马赶回各自营伍。
“冬冬……”第二通鼓声响起。
仿佛听得懂旗鼓军令一般,马儿用蹄子轻轻刨着地面。有性急的战马,甚至想要往前蹿出,但被骑士拉住了。
战马一会向前两步,一会后退两步,但大体上维持着阵型——它们是受过训练的战马,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野蛮马,也不是什么马都可以当战马的。
第三通鼓声响起。
“缓步而进!”军令一下,骑兵们依次慢跑下坡。
山下是大片的荒草甸子,草色枯黄,已经长得老高了。双方的骑兵涌入之后,几乎只能看到肩膀以上部位。
“敢回首者死!”带队冲杀的军官大吼道。
“敢回首者死!”众人齐声应和。
而这也是一个信号,马速开始慢慢提高,军士们拿出了长短兵器,做好了接战准备。
耶律老古几乎在同一时间下令提速。
他从濡源败回,今日已不敢再退,唯有奋力冲杀,死中求活。
高高的衰草在战马强劲的冲击下尽皆伏倒。
近至百步之内,密集的箭失同时飞向两边。
只这一下,契丹人就吃了大亏,他们的铁甲太少了。
“轰!”两道洪流撞在一起。
折嗣裕从高坡上望去,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整个战场局势。
交错而过的骑兵大面积倒下。
在这一刻,无论你勇勐还是怯懦,无论是新人还是老手,在密集的战马对冲之下,只能把命运交给上苍,你甚至连躲都没法躲,只能用肉身硬扛对面招呼过来的兵器。
辅兵们聚集在山脚下。
一队人手持长枪、步弓警戒着,一队人上前,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大群空跑着的战马从衰草丛中涌出。
军士们蜂拥上前,拦住其去路,收拢着马匹。
母庸置疑,每一匹空马都意味着一条消逝的生命。
“冬冬……”又一通战鼓擂响。
正在收拢马匹的辅兵们神色各异。
新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过两年的知道军使又投入了大群骑兵。
只有经验丰富的老人在安慰大伙:“跑过来的空马少了,说明契丹人已经转向,大败而回。军使这是派人追击呢。”
战场结果正如老兵所说。
只一轮冲锋,契丹骑兵就吃了大亏。除了第一波高速对冲,有甲没甲差别不大之外,当进入到人马混杂的低速近身肉搏阶段时,装备和武艺上的巨大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契丹人选择了错误的战术,就要承担后果。
数千骑被倒卷着推了回去。
铁骑军士卒大声呼喝,他们挥舞着剑槊,追在后面肆意砍杀。
有人眼看敌人越跑越远,干脆将武器插回鞘套,拿出骑弓射击。
奔腾的战马浪潮渐渐蔓延向对面的山岗。
山岗之上大旗一挥,当先向后蹿去,竟然毫不恋战。
正在侧翼搏杀的附庸部落牧人,见到己方大旗向后退去,也失去了斗志,溃散而去。
追杀一直持续到入夜时分才结束。
战果主要是蕃人轻骑获得的。
他们说说笑笑地策马而回,很多人的马鞍下都挂着人头。
与之相比,归营的铁骑军士卒有斩获的却不多,因为他们追不上敌人。不过蕃人见到了都让在一旁,恭恭敬敬。
折嗣裕仍立于山坡之上,神色间带着微笑。
你不想打,我逼你打。
明日去野外劫掠,附近一定有部落在逃窜途中,正好取得关键的补给。
后面我再往平地松林开进,你来不来?
毫无疑问,他的胆子是非常大的。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