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然。
杨行密临西进前,吩咐拓跋仁福的三千骑兵自楚州渡河北上。
拓跋仁福动作不慢,接到命令后就北上了。在泗州涟水县领取补给之后,继续行军,然后在沭阳、涟水交界处,与夏军不期而遇。
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必然。
双方的斥候早在几十里外就发现彼此了,结果还一头撞上,只能说是共同的选择。
担任先锋的龙虎军副使华温琪没有丝毫畏惧,继续行军一段距离,然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下令结阵。
辅兵们动作迅速,将辎重车辆围起来,构成了多个圆阵。
战兵们手持步弓、长枪,严阵以待。
轮换的战兵、辅兵席地而坐,谈笑风生。
龙虎军虽然是杂牌,但战斗经验却很丰富。他们最初为梁王朱全忠效力,屯于濮州南境,长期对抗朱瑄、朱瑾兄弟,厮杀频繁。
投靠夏王之后,与阎宝、朱瑾交手多次。
这样一支部队,自然不会太过畏惧骑兵,毕竟被朱瑾冲过好多次了,知道该怎么做。
拓跋仁福策马驰上了一处缓坡,居高临下俯瞰全局。
夏兵一共四千人,战、辅兵各半,看起来经验丰富,十分干练。
他感觉这仗不好打了。
有辎重车辆遮护,骑兵没法直冲过去,只能在外围兜圈子。
事实上目前战场就是这個情况。
千余骑围着车阵左转转,右转转,始终找不到下口的地方。有人按捺不住性子,策马冲上去奔射,结果连人带马,被步弓射得跟个刺猬一样。
没人敢继续冒险了,双方僵在了那里。
龙虎军步卒站在辎重车辆之上,挥舞着长枪,大声嘲笑、辱骂。
拓跋仁福的部众不甘示弱,纷纷回骂。
这场战斗显得有些滑稽。
“最烦这些见多了阵仗的老油子了。”拓跋仁福暗叹一声晦气。
南投杨行密之后,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他曾经随军出征江西饶州。
战斗中,他的骑军遇到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江西步兵,他们同样环车为阵。当是时也,拓跋仁福只率部作势冲了一下,贼军便动摇了,冒险抵近驰射后,敌军竟然直接溃了,打得那叫一个轻松惬意。
但狗日的刘知俊,死硬死硬的。那些步兵,竟然还敢嘲笑辱骂他们,浑然不当回事。
僵局维持了好一会,龙虎军似乎不耐烦了,辅兵行动了起来,改变了一下阵型,圆阵变成了一字长蛇,竟然继续前进了。
军士们在车阵的掩护下,人披甲、弓上弦,保持着警惕。
这风采,和当年刘寄奴的北征大军别无二致了。只不过当年人家玩得更花,护卫两翼的四千辆大车上还挂着幔布,你都不知道他们在里边做什么。
拓跋仁福的骑兵在外默默跟着,时不时派人上前挑衅,不过都被步弓驱散了。
行走了两个时辰后,车阵又停了下来,全军休息。
拓跋仁福已经下了高坡,非常无奈。真让他们继续这么走,一路跑到清口去,你冲还是不冲?
斥候从北方奔马回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撤!”拓跋仁福恼怒地一甩马鞭,消失在了南方的天际边。
华温琪站在一辆马车上,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敌骑没有硬来。若下马步战,华温琪甚至有信心来个以步破骑,大大涨一把脸,让夏王他老人家看看,龙虎军也是能打的,不比铁林军差多少。
义从军都虞候王敬荛带着两千骑冲了过来,在得知贼骑已退之后,放弃了追击。
“可惜了,没法突袭清口。”王敬荛将铁枪收起,砸了咂嘴,有些遗憾。
“你还指望奔袭三百里不被贼军发现啊。”华温琪笑道。
他与王敬荛也是老熟人了,彼此关系不错。
王敬荛的夹马军在扶沟全军覆没,本人被俘,没想到现在做到了义从军都虞候,让华温琪很是羡慕到了这会,他还在杂牌部队里厮混。
“淮军战力如何?”王敬荛问道。
“你说的是拓跋仁福吧?他的兵比以前有长进,但也没强到哪去。”华温琪说道:“清口守将名叫徐温,以前执掌黑云都的,算是杨行密心腹了。听闻带着奉国军镇守清口,还有一些土团乡夫,不知其数。奉国军是杨行密的老部队了,但战力应该不如”
“不如夹马军嘛,有话就直说。”王敬荛哈哈一笑,道:“这次便攻贼军营垒,看看他们成色如何。若敢与我野战,正好将其全部料理了。”
一路南行,打过海州、徐州的地方部队,感觉其战斗力也就那样,不甚强悍。一开始淮军还敢出城野战,比划比划,到后面都是以守为主了。
野战能力还是有的,但不够强,以多打少或能赢,但同等兵力、同等状态下,王敬荛觉得义从军当能战而胜之。
拓跋仁福的小插曲过去之后,大军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