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诚说道。
“前唐太宗李世民就爱微服私访,我怕什么?”邵树德摆了摆手。
五代武夫,怕个甚!
李存勖刚灭后梁,就敢微服私访。李嗣源造反成功之后,也经常带着几个随从出访,还与村里耕地的父子交谈,知道民间缺乏耕牛、农具,知百姓疾苦,了解了官员巧立名目,瞒上欺下的行为,为此施政很有针对性。
李嗣源在位八年,是五代少有的百姓安乐的时间段,年谷丰登,休养生息,与他了解民情,爱惜民力不无关系。
陈诚无奈,只能作罢。
马车在一个村头停了下来。
邵树德轻盈地跳下马车,举目四望。
这里应该是幽都县境内了。
幽州升格为北平府后,因为涉及到县乡新设的事情,政事堂重新调整了行政区划。
附郭两县,蓟县在东,设22乡,幽都在西,有12乡。
“这是哪里?”邵树德问道。
从契丹出使归来的幽都县丞韩延徽立刻说道:“陛下,此为幽都县保大乡樊村,南面则是韩村。”
“叫我什么?”邵树德瞪了一眼。
“刘参军。”韩延徽立刻改口。
邵树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先上前。夏鲁奇快走几步,窜至他身前,身上甲叶子哗啦啦作响。
邵树德现在的身份是北平府参军事,手下有文吏数员、执刀数人,到乡间来巡视。
刚走了一小会,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土塬。这种地貌结构在西北很常见,幽州却很少。
邵树德走上土塬,迎面而见的是大片墓碑。墓碑有新有旧,最外面一副写着:《唐故阎府君夫人扶风马氏之墓。
邵树德一点不觉得晦气,饶有兴味地看着墓志铭,一字一句读到最后:“……嗟夫人之贤淑兮而享年之不长。”
“原来这位马氏卒于大中七年853,生有三男,长男还去原州防过秋,与吐蕃人厮杀过。”邵树德感慨连连,眼又瞥见土塬西北角有人在办丧事,遂走了过去。
主家很警惕,远远看见了邵树德一行人,见他们要么是绿袍官人,要么是披甲锐士,一下子停了下来。
“莫慌!莫慌!”邵树德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问道:“葬者何人?”
浓重的关西口音一出,主家基本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幽州的新征服者。
大夏朝廷起于关西,打下各地之后,总有关西籍士人、军校至各州、县当官。作为北都,北平府诸县自然也不少。
主家面面相觑之后,很快有一人上前禀道:“落葬者乃我家兄长,幽都韩氏,讳恬。”
邵树德看了一眼韩延徽。
“参军,与我安次韩氏无关。”韩延徽一脸无辜地说道。
邵树德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家与安次韩或玉田韩可有关系?”
“玉田韩氏与幽都韩氏本为一家,前唐穆宗朝始迁于蓟州玉田。”来人回道。
“这可真是巧了。”邵树德有些惊讶。
“官人何意?”来人有些吃不准。
“可知唐蓟州司马韩融?”邵树德问道。
“当然知道。”来人说道:“韩司马已故去。膝下唯有一子,曰知古,后为契丹掳去,不知所终。”
邵树德听了暗喜。
他还真派人去蓟州玉田县寻访过,那里有一个韩村。李匡威为幽州节度使期间,数次援救云州赫连铎。而当幽州大军出征之时,契丹南下掳掠,韩村之人要么被契丹杀戮,要么被掳走,韩知古就是那时被抓的,年仅六岁。
据耶律滑哥所言,韩知古被抓后,成了述律平的家奴,后来作为陪嫁媵臣,去了迭剌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不受阿保机的重视,阿保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并没有得到任何职务,身份依然是可怜的述律氏家奴,帮她打理头下城的部分事务。
萧敌鲁离开之时,邵树德嘱咐他找一找韩知古。
萧敌鲁走后,他又觉得很无谓,韩知古是有才能的,但他不一定有出头的机会。而且他六岁就被抓走了,心思在哪边还不一定呢。
与其在他身上下功夫,还不如让萧敌鲁多多卖力。
不过今天在看到幽都韩氏之人后,邵树德又有了新的想法。萧敌鲁总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的能力还不能差,韩知古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想到此节,他做出了决定,行完礼后告辞离开了。
现在还不急,先去樊村和韩村看看。联络韩氏之类的小事,自然有下面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