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江流域,为北方的农民赚取了大量金钱。如果南方大面积种植棉花,会不会反过来挤占北方市场?不利于平衡南北方经济啊。
三茬轮作制是北方农业的根基,羊毛是其重要副产品,如果销量减少,是会影响北方农民收入的。
其实北方农民不靠羊毛吃饭,他们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真正受影响的可能是草原诸部,因为他们现在也在笨拙地学习毛纺,赚取收入,这也是邵树德一直鼓励的。
有活干,有钱赚,商业流通起来,能活下去了,草原上也没那么多人非要造反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些东西是禁不住的。棉花已经在敦煌一带有相当规模的种植,迟早会流入南方。邵树德思来想去,决定暂时不主动推广,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给诸位宰相知会一声,明日至观风殿问对,朕要与他们商谈渤海商社之事。内务部、户部也要派员参加。”邵树德抱着高氏柔软的娇躯,闭目思考良久,就在苏氏怀疑他已经睡着之时,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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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风殿内,参加问对的官员陆陆续续到齐,分次序落座。
“诸卿既已知股份商社是何物,那就好办了,先看看章程吧。”邵树德拍了拍手,中官王彦范立刻拿来了许多誊抄好的文本,递到众人手里。
一时间,殿内满是哗啦啦的翻页声。
宰相们大部分时候默默看着,时不时也会低声交流几句。
邵树德不着急。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御桉后,时不时瞟一眼已经担任宫官的高氏。
每次眼神对视,高氏都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慌忙低下头。
邵树德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个味。
“咳……”陈诚清了清嗓子。
邵树德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陛下,臣已看完渤海商社章程。”陈诚说道:“按此函所言,总计1000股,内务府200股、户部200股、满朝勋贵300股、辽东道巡抚衙门50股、都指挥使衙门50股、渤海世家50股、靺鞨女真首领50股,另有百股于三京坊市公开拍卖。臣为宰相,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内务府打下的基础,却只占这么点份子,是不是太吃亏了?”
“昔日内务府一穷二白,全靠户部拨款接济,甚至至今还在拨款。吃亏不吃亏的,真谈不上。”邵树德说道:“另者,朕的心思,可远不止这点钱能打住的。”
陈诚若有所悟。
圣人最近喜欢把“金瓯无缺”挂在嘴上,应该是这个原因了。如此看来,圣人更看重的是辽东这块地,而非他的私囊里有多少钱。
“陛下。”户部尚书裴枢也说话了,只听他说道:“臣翻阅账册,建极九年内务府赚了二万二千余缗钱,去年挣了四万九千余缗,是不是少了点?”
裴枢的话说得比较委婉了。
几万缗钱的事,至于这般大张旗鼓,把重臣们都喊过来吗?按一千股来算,一股分红也就49缗钱,这……
要知道,一个武夫一年的收入都上20缗了,你这个分红才这么点,勋贵们看得上眼吗?
邵树德略微有些尴尬。
内务府那帮蠢货,让他们把去年的账做得漂亮些,结果就这个鸟样。
“万不可小看渤海商社的前景。”没办法了,邵树德只能亲自上阵,开始画大饼:“这两年赚得少,不代表往后也赚得少。该砸的钱已经砸下去了,造船、雇人、建仓库屋宇、给野人头领送礼拉关系等等,花了很多钱。从明年开始,利钱会上涨很多,十万缗以上都不是问题。”
裴枢还有些迟疑,十万缗也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啊。
“十万缗也不是终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起点。”邵树德仿佛化身股市黑嘴,开始狂吹基本面:“诸卿想一想,现在辽东才几个人?开辟了几亩地?五年后又是多少人?十年、二十年后呢?人越多,产出的财富越多。”
“朕遣人圈了很多牧场养鹿,现在还在繁衍期,看不出什么名堂。五年、十年后呢?”
“辽东的人参现在卖不上价,百姓不太认可。但泽潞才多大点地方?党参产量渐少是事实。现在大伙不认可辽东参,五年后、十年后呢?”
说到这里,邵树德拍了拍手,道:“给朕来碗辽东参茶,诸卿亦有,都喝上。”
众人啼笑皆非。
“还有海兽捕猎之事。”邵树德继续说道:“鲸、海豹、海狮、海狗、海獭、海狸、海象……十年后呢?”
“女真人嗜酒……十年后呢?”
“……十年后呢?”
邵树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基本都是假设十年后怎么怎么样,前景说得很美好,似乎也像那么回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