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往响应南诏的昆明部落的地区进发。
只不过这段路年久失修,显然不太好走。在沿途各部落征粮时,也不一定会那么便利,最终能发挥什么作用,则不好说了。
驻守邕州的顾全武部并没有划归成都行营指挥,他们暂时也没法出击,因为在征集粮草的过程中,蛮俚部落不堪压榨,愤而造反,这会正处于平叛之中。
李唐宾尚不清楚那边的情况,知道了也不认为有什么。
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也帮不了剑南主战场,爱咋样咋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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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城东的山坡上,战事渐渐变得激烈了起来。
因为百姓大量逃亡,南诏兵没劫掠到太多东西,不是很满意。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拿下雅州城了。
黎州城已经被他们攻破,所获甚大。光掠夺到的上万人口,就让各军喜笑颜开。带回国内之后,大家都可以分一分,实力又有所增强。
听闻雅州比黎州更大、更富庶、人口更多,那么就很有必要将其拿下了。
最重要的是——雅州城头打出了夏国燕王的旗号,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不夸张地说,若捉住了此人,邵树德起码拿几十万贯钱财来赎人,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
五月十七日,大长和国先锋大将杨诏至雅州城东,总督各部战事。
他先派本部兵马攻绳桥南岸的胜捷军营垒,一连攻了三日,不克。且遭到雅州城内冲下来的兵马侧击,甚是麻烦。
于是转而挖壕沟,围困住平羌水南岸的大营,开始仰攻雅州。
这一打又是两天。
五月二十二,燕王邵明义登上城头,俯瞰山麓。
“贼人如此仰攻很是吃亏,但锲而不舍,或许有诈。”邵明义将张武唤了过来,问道:“如果贼人绕道后山,有没有可能得逞?”
张武思虑了一下,道:“山高林密,没有道路,很难迂回。”
“樵夫走的砍柴山径呢?”邵明义没有放松警惕,追问道:“商徒为避开税卡,趟出的小路呢?有没有?”
“这个——或许是有的。”张武是东川合州人,对西川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听了之后立刻唤来几名本地商徒,仔细询问。
“殿下,确实有两条小路,都是樵夫、猎户上山走的,狭窄逼仄,艰险无比。有些不法商徒也会利用这些道路逃税。”
邵明义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潼关禁坑,最初就是逃税的商人趟出来的路。大路之外没小路,就像吃肉不放香料一样不可思议。
“知道怎么做吗?”邵明义问道。
“末将立刻遣人伏于道旁,静候敌军。”张武答道。
“贼人不一定会从后山来。”邵明义说道:“我也只是提出有这么一个可能而已。每条路放个数百人即可,重点在于吓退敌军,不至于让咱们措手不及。从后山远道而来,兵甲不全,粮械两缺,重点在一个‘奇’上面,可一旦被发现,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殿下用兵果然老成。”张武一脸佩服地说道。
邵明义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学的圣人。《新书都快让我翻烂了,征战之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杨诏急着破城劫掠,又想捉住我,定然倾力来攻。你看他派出的兵马,已经不仅仅是黎、雅蕃兵了。”
张武转头望去,却见一大群装备着铠甲利刃、强弓劲弩的蛮兵正沿着山道往上勐攻。
南诏,并不是啥都没有的部落。
这是一个立国时间很长的国家,有自己的兵器制造业,有官员管理马政,有成建制的骑兵甚至具装甲骑。一百多年前,他们可是让唐玄宗连连吃瘪,让极盛时期的吐蕃惨败连连。
一百多年后,如同渤海一样,国势衰弱了,没以前那么厉害了——夏人嘴上称呼他们为“南蛮”,但心底可不会真以为他们是野蛮人。
这会在进攻的应该就是杨诏的老部队了。装备还是不错的,配合也相当娴熟,看着是经制之军,比那些蛮獠像样多了。
但终究处于仰攻状态,颇多不利。打着打着,就有些吃不住劲,伤亡实在太大,这一波进攻的人已经耗尽了士气,开始向山下溃退。
“冬冬冬……”鼓声擂起,在夏营后方休整多时的一支部队骤然杀出,追着溃兵勐砍勐杀,收割战果。
山道虽然宽阔,但混乱之中的南诏兵依然被冲得跌跌撞撞,哭喊之声连片。
邵明义不看了,转身下了城头,张武也赶紧去布置后山的事情。
杨诏打了两天,也就一开始冲破了山脚下一个营地,随后就被阻于半山腰上的一处缓坡。看这样子,他还得再打几天,才有可能进至雅州城下。而这个过程中,不丢下几千具尸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