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好干,勿要让朕失望。”
“臣谢陛下隆恩。”牛希济应道。
牛希济离开后,邵树德坐在龙椅上,突然之间就有些彷徨、孤独。
天子,终究是孤家寡人啊。
这次的科举改革,名义上是群策群力,实际上是他独断专行。
他从武夫中走来,一手创建了军队,一手拉扯了朝堂班子,打下了偌大的天下,威望、权力已经登峰造极。这个时候,已经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讲真话了。
中书侍郎陈诚曾经脱下面具,不再讲那些车轱辘话,直截了当地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天下?
邵树德当时很惊讶,没想到老陈还是个隐藏得很深的儒士。
他当即给出了答桉:百姓安居乐业、工商繁荣;通使周边,交流促进;文化输于周边,令各国景仰,纷纷来使。
陈诚说,少了一个“长治久安”。
此话一出,邵树德便明白了,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若真想“长治久安”,呵呵,历史上的招数还少么?
他可以学北宋,深入控制民间经济,实行各种专卖制度,甚至就连百姓生活的各类日用品、蔬菜、水果都插一脚,分润好处,厘定价格。
他可以学朱元章,将路引的范围缩小。
唐代全国分上中下26关,过关之时提供“过所”,其他地方不需要。如果需要经常出入诸关甚至出国的,可办理“长籍”。
宋代严格了不少,出州之时需提供“凭由”,州内无需。
到了朱元章时代,百里就需要路引。还可以用里甲制度,互相监视、互相举报、出事连坐,“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互知焉。”
如此种种,办法多着呢。
朱元章的套路都是现成的,他治下的社会,是自先秦以来至元朝灭亡,官方控制最严密的封建社会。
区分职业的户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妄想一步登天。
什么阶级该穿什么衣服,自己要有逼数。
读书人“不得标新立异,沾染异端邪说”、“不得议论天下国家利病。”
民间结社,想造反么?
商人有什么用?败坏社会风气,都给我种地去。
再来个私人片板不得下海,阻断文化交流。
最后废除存在了1600年的宰相制度,皇帝直领六部,把儿子分封到全国各个核心要点。
我学这些,还不简单么?哪怕后人一点点往回扳,放松一点控制,最终仍然会比其他朝代严密。
但这有意义吗?打生打死三十年,就为了这个“长治久安”,有点离谱。
陈诚,也不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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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少府来报:新版蜡纸、油墨已试制成功。
邵树德亲自前去,检视一番后,十分欣喜。
这是一项足以得到“夏王赏”级别的成果。
自建极十年910,丰州的制糖工匠得到第十届“夏王赏”后,十一年、十二年连续轮空。
建极十三年,司农寺因为培育“沙牛”而得奖,多位官员、工匠因此受赏、升官,并得到荫庇子孙的名额。
十四年,登州工匠改进木材烘干窑,效率大增,得授第十二届“夏王赏”。
十五年轮空。
同光元年916,无棣船匠周五郎设计了一款专业钓尤鱼的船,得奖。
同光二年,岷州钱监有官员闲极无事,设计了一款全新的利用水力冲压铜钱、银元的机器,得奖。
今年轮空。
明年的“夏王赏”——第十五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落到奚氏父子头上,因为他们的发明将极大便利天下的印刷事业。
少府中尚署丞陈兴云升任右尚署令,连升五六级。
二十八年,颁发出去了十五届“夏王赏”,这个结果让邵树德欣慰了许多。
这些奖项有用处吗?
乾宁三年896面世的《血脉论已经成了农学科举标准教材,流传甚广。即便不考科举,很多人依然在使用其中的理论,为天下做出的贡献已经难以估量了。
乾宁四年897,农妇崔氏改进的毛纺织机器,已经走进了北方的千村万户。在某些地方,甚至有人做了进一步的改进,已是北方乡村经济的基石。
乾宁五年898出版得《几何,现在同样是数学科举的标准教材之一,在修建水利设施、楼堂庙宇、桥梁码头之时,营建士每时每刻都在使用其中的知识。
天右元年900夏州农妇拓跋氏培育出的“乌延羊”,因毛软和细长,现在是关中、关北一带的主力绵羊品种。
建极元年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