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深山的郭回,一面命人四处探路,一面绞尽脑汁该如何摆脱后面的追杀。
司马瑕却带着两名属下,开始绘制地图。
这两人都是祖逍临行之前留给她的,既是她的帮手,也负责为二人之间传递讯息。
因为事情紧急,也不可能绘制详细地图,就是寥寥数笔,勾勒出大概的地形地貌而已。
三人分头行动,然后凑成一张完整的图纸。这是之前祖逍的常规做法,以免耽误太多的时间。
等地图画好,郭回也过来看了看,“这地图画得挺准的,我原先的意思就是翻过这边的山谷,然后从悬崖上垂绳下去,绕到另一边。”
郭回指着其中一座特别陡峭的高山道,此地名叫回龙谷,马匹难以攀爬,再加上还有悬崖峭壁,步行的优势更大。
“看起来确实可行,不过若是追兵一队步行追击,另一队绕行堵截,又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丝毫不懂兵法的司马瑕,却问出了如此实际的问题,让郭回目光一紧。
这些年来,他窝在陈留郡这般的小地方,终日与一群盗贼为伍,早已忘了正规的战争该如何去打。
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后赵骑兵精英,这些人训练有素,身经百战,陈留盗匪与之相比,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正在为难之际,司马瑕却指着山顶说道:“要不我们干脆死守此处,凭借天险歼敌,石豹的马匹上不了山,骑兵就废了。”
回龙谷山顶有一大块平顶,上面布满了碎石,仅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下。
而另一面则是高达十几丈的悬崖,不用担心被人抄了后路。
“不对,此处没有食物,我们能守多久?”
刚开始郭回还觉得挺有道理的,可仔细一想又给否定了,山高水高,他记得山顶有水源,但却没有其他的食物。
他们这次偷袭,重在速度,所以身上带的干粮也不算多,顶多能够支撑一两天的时间。
“能撑个几天就行了,许堡主那边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定会设法营救我们
不然的话,你还有什么好方法不成?”
确实,权衡利弊,这已经是对他们最有利的方案了,郭回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当下一拍巴掌毅然道。
“就依二皇子此计而行,不管以后能不能逃出去,至少也要杀个够本。”
“哈哈,说得好,要是能干掉石豹,也不失为大功一件。”
司马瑕原本就性格冷静,从小就是当男孩子养大的,心性颇为坚定,并无小女子的柔弱。
决定好了去处,一行人再不迟疑,直奔回龙谷山顶而去。
……
祖逍那边终于迎来了前赵朝廷的正式使者,也是个老相识,临海王刘俭。
而跑前跑后一力促成此事的乔豫,却只混哪个副使的名头,陪同前往。
刘曜早已拟好了一份盟约,让刘俭带过来,虽然这种行为有以大欺小,自作主张之嫌。
但祖逍看了盟约之后,觉得内容还算合理,基本上都是他们之前谈过的内容。
于是只修改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便爽快地代表自己的父亲,豫州刺史祖涣用了印。
至此双方拉扯了几个月,终于达成了正式盟约,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既然双方已经成了盟友,那关系自然也就不一般了,祖逍在南阳为他们举办了丰盛的宴会。
酒至半酣,临海王刘俭仗着三分酒意,笑嘻嘻的问道。
“听说贵国的大将军王敦,起兵造反了,如今建康城危如悬卵,不知道贵府有何打算?”
这是在试探祖逍对朝廷的态度了,东晋朝廷勾心斗角,一盘散沙的事实,人尽皆知。
各州刺史拥兵自重,对皇帝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何况晋元帝对祖氏多方打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祖逖还在时,对朝廷忠肝义胆,可如今他不在了,那么祖涣的态度就很值得研究了。
对于前赵朝廷来说,当然是祖氏从东晋朝廷独立出来,更有利一些。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今我豫州的使命就是守好国土,寸步不让。”
祖逍回答得正义凛然,却又巧妙的避过了对方的陷阱,在套话这方面,刘俭完全就是个小儿科。
乔豫暗暗摇头,要不是刘俭的身份够高贵,能够显示出前赵的诚意,何必多此一举,派他来做正使。
“哈哈,少君真是个忠勇之士,孤甚是佩服。”
刘俭自视甚高,即便上过一次当,也依然没有把祖逍放在眼里,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十分生硬地转了话题。
“不知上次所说的药材之事,少军谈得怎么样了?”
祖逍见他无缘无故地问起这个问题,心中略略有些奇怪,故意试探道。
“如今还在打仗,即便我方凑齐了药材,贵国应该也腾不出精力与我们交易吧?”
要知道之前他们初步谈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