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老鹘山访侠客  小民江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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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显觉着身子骨不中用了,想着趁身子还行,我得给龚家留点香火。你也知道,我们鸿派的人最注重孝道。诶,孙记者长这么漂亮,有对象没?”

Erin下意识地摇头,然后窘迫地说:“可我是来采访的。”

龚行慎立刻露出敦厚无害的笑容,甚至还有些憨傻:“无妨无妨,谁说工作期间不能趁机解决个人问题?你说说,你的姓名、年龄、性别、身高体重、星座爱好。对了,性别不用了——吧?”

最后一句拉长音,让Erin孙恼红了脸。她心中暗骂:老娘可是一枚纯正的水灵灵的妹子。

看起来龚行慎误解了Erin孙红脸的原因,赶忙摇手说:“我不歧视的,别见怪。”

接下来,Erin孙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向龚行慎解释伪娘文化,以及时兴的小鲜肉不是本身娘里娘气的,而是为了适应商业需要,不得不涂脂抹粉等等。毕竟,Erin孙是专业的娱乐版记者。

此刻,龚行慎如上次一样盘膝坐在铺着白被单的病床上,穿着白色的疗养服。他身材中等,很瘦,有些皮包骨头和驼背,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头发许久没修剪过,凌乱得如鸟窝,长度披肩;眼窝凹陷着,颌下的胡须乱糟糟的;看起来全然没有青年的朝气,和侠客的凛凛威风。上次采访中,Erin孙和他唯一的共识就是:龚行慎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

龚行慎热情地打招呼:“妹子才来啊,我可盼你七天了。今儿这身行头素了点,不如上次那身得劲儿。人靠衣裳马靠鞍,趁着年轻你得打扮,不然蹉跎了青春,糟蹋了好容颜。”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的相亲式话题,Erin孙刻意素面朝天,并翻出令她引以为耻的校服穿上。在她看来,只有最丑陋的衣裳才能让无聊的男人望而却步。可是,事与愿违,龚行慎不是无聊的男人,而是无聊且喜欢碎嘴的男人。

“您今天这身行头颜色丑了些,不过印花立意深刻。好学习,学好习,学习好。微言大义,值得推广。”

Erin孙听了,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谁知道当年那个缺心眼校长哪根筋没搭对,非但选择了极其古怪的紫色,颜色就像老妈做的蓝莓派糊在了水红色地毯上,以及款式老旧的运动服,还选了这句话做校训,并强令绣在校服上,要求学生们天天穿。上学要穿,下学要穿,周末放假也要裱起来供亲朋好友参详。亲朋好友则受校长的志向感动,纷纷竖起大拇指:“学好习,一定强!”当然,这是他们在拍广告的摄像机前说的话。

曾几何时,莘莘学子埋头苦读,只为摆脱这件无论颜色还是口号都让他们恨不得找洞钻的校服。Erin孙是其中奋勇向前的排头兵,结果冲太猛,初中没毕业就直接被保送本校高中,就连高中毕业都没能逃出校服的阴影。她作为当年优秀毕业生兼学校元老,被赠送了纪念版的校服,至今其身穿全校首套纪念版校服的照片还在星嘉屯中学及其周边流传着。

三年又三年,星嘉屯中学声誉日盛,校服却在Erin孙幼小且脆弱的心灵中留下了最丑陋的印象和最羞耻的记号。所以,龚行慎的话很容易激起Erin孙的愤怒,也可能是龚行慎的顾左右而言他很容易激起她的愤怒。

此刻,Erin孙的脑袋里有着一位代表天性的小女孩,她在鼓励Erin孙不吝以最直白的脏话骂街;还有着一位代表理性的老婆子,她在告诫Erin孙要以工作为重,反正对方有副早夭鬼的模样。最终,Erin孙的眼中射出理性的光辉,干笑着说:“龚先生真幽默,我的母校是倾向于鸿派的,我认为您会对我母校的校服产生共鸣,所以我就穿着来了。希望您能把我当作半个鸿派,进行一次坦诚的交流。”

龚行慎似乎不喜欢中规中矩的对话方式,他兴趣缺缺地瞟着墙上挂着的钟表说:“哦,我小学时就辍学了。”

Erin孙感到错愕,她连忙翻开笔记并提出质疑:“可是,您的资料里显示,您毕业于桫椤山大学。”

“嗯,我读的是大学。”

“那一定是您在某专业十分出类拔萃吧。”采访实际就是聊天,尤其在对方有所戒备的情况下,适当的恭维也是打开对方心房的手段。至少,Erin孙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脸不红、眼不眨地说瞎话。

龚行慎摸着颌下的胡茬,似乎是在思索。

Erin孙只好另寻突破口:“那么,我可以冒昧地提问么?比如,大家都想知道曾经的侠客为什么忽然销声匿迹了,是因为您的伤么?”

单刀直入的问话是常用的采访技巧,但显然不是挖掘秘密的手段。Erin孙这么问话仅仅是打开局面的第一道拍门砖而已,她对龚行慎的回答根本不抱希望。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龚行慎居然变得严肃了,他坐直了身子,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眼睛平视着前方,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要说话了。

他要说了?Erin孙感到嗓子有些发干却不敢吞咽口水,害怕因此漏听了一两个字。她握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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