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站到队列里的人,纷纷望着看台上昂首站着的混搭青年,或迟疑,或畏惧,或愤怒,或乞求
“不对呀!今年怎才十五列。”有人发出了疑问。
接着,队列外的人就炸了锅。
有人说:“往年都是二十列,怎么一下少了一百个名额。”
又有人附和:“我们总共快六百人,名额只到一半。”
有人不满:“这不公平,丁字位刘大师都没能入围。”
另有人抱怨:“不光刘大师,沈家拳的嫡系传人卫老拳师之子白无疆少爷也没入围。他今年才刚打败己字位武者。”
“等等,沈家拳传人怎么姓卫?卫老拳师之子怎么姓白?白无疆不是素心剑白日行的长子吗?”
“哪个混蛋敢编排本少爷,给我滚出来!”
混搭青年没好气地说:“都给我安静!一年年来蹭武盟吃喝的人越来越多,当武盟是善堂啊!”
占到名额的也说:“技不如人就老实回去等下届吧。”
没占到名额的怒了:“有本事你出来亮亮真本事!刚才就是你,一直跟在老子后面,反倒抢了老子的名额。”
两方人,像是被抓阄分裂的两个阶级,彼此敌视起来,甚至有的人爆发了摩擦。
“诸位,稍安勿躁。”尖嘴猴腮站了出来,对台上的方士巾弓身作揖,“仙长有礼了,我是蓟门猴拳传人侯三脚。您知道的,练武要花许多钱。可大家大多承袭祖辈的技艺,没机会学谋生的手艺。这年头传武要执照,就算真的开个武馆也赚不来钱。要赚钱就得把祖传技艺扔下,但谁舍得、谁敢啊?于是,这日子一年不如一年,老的小的生活艰难。不说别的,为了来参加大会,有的得低三下四地给老板请假,有的在火车上站了三十几个小时,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小乙感同身受,他和老师就在火车上站了整整十几个钟头,弄得蓬头垢面。
侯三脚指了指粗鲁男人接着说:“李达兄弟,原是条小两百斤的汉子。从西边一路省吃俭用过来,瘦了整整四十来斤。都说穷文富武,我们现在穷得叮当响,再拿不到排位,没有每年的补贴,可就真撑不下去了。”
说着,侯三脚抹起眼泪,周围人也有为之动容的,均是神色黯然。
混搭青年说:“我说了,武盟不是善堂!”
李达瞪圆了眼睛问:“可是,武盟不是大家的后盾吗?”
混搭青年气笑了,说:“记住了,武盟不是武者的。”
李达说:“不是武者的,能是谁的?”
混搭青年手指向天,其意不言自明:“时代变了,武者也要优胜劣汰。那些抱着三脚猫功夫敝帚自珍的,还是别再练武了。”
在场的武者们,身体凉了半截,都沉默地盯着自己脚尖。小乙拳头默默攥紧,手背的青筋绷了起来。夏千蝶刚说过,让老师低头的不一定是武功,那一定是权势了。跋扈的克里斯汀大妈,看到隔壁小区的李大叔就会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妈说:“他看起来就是有权有势的老爷。”
权势可以让克里斯汀大妈像条哈巴狗,也能让武者们不敢发一语。
“现在还有意见吗?没有就滚出去。”混搭青年冷冷地说。
有些人无奈地摇头,有些人踯躅着,有些人向着场外挪动。而小乙,却默默地抬起了头,直视混搭青年,突然觉得受人仰视的他变得面目可憎。
可是,常多金脱臼的下巴不止一次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冒失的决定,会带来什么?小乙不敢想象,孟红的肩膀还能扛住几个十万块。
“且慢,即便要优胜劣汰,也不能以这种草率的方式。”
一名身穿白衣白裤,脚踩黑布鞋的中年人,背着手,缓缓走向看台。他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脊梁如高傲的战士一样挺得笔直。
“这位不是混元一气门门主、丁字位高手,刘神通刘大师吗?他也没拿到名额。”
“我看到了,他就没有参与名额争夺。”
“刘大师乃一方巨擘,难不成他要为咱们出头?”
“刘大师颇有侠名,一定会为咱们说话的。”
周围人越来越大的嘀咕声说明了刘神通的来历。
刘大师步履沉稳,走得不疾不徐。经过小乙身边时,他拍着小乙的肩膀说:“小兄弟,你很好。但这件事还是交给大人解决吧。”
小乙望着刘神通的背影,感觉印象中侠客的形象在与他渐渐重叠。
混搭青年显然不把刘神通放在眼里,不冷不热地说:“哦,看来这次参赛的丁字位不少嘛。刘神通,你有什么说道?”
“鄙人以为,当下武者不易,武盟运转亦不易。列位朋友,大家兴许不知道,武盟运转所需的经费从来都是武盟成员捐赠得来。近年来,武者日渐式微,能捐赠的财务日渐减少。当下,日常经费,包括每年发给有排位成员的补贴,全靠委员会的大人物们自掏腰包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因此,我们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