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边是上山的路啊?小乙望着前方参差排列的树干,和上方遮蔽天日的枝杈嫩芽,茫然地揉着脑门。唉,又要费脑筋了。
山林的另一侧,葛夜行仰到在一颗倒塌的树干上,周身上下尽是可怖的血窟窿,咧嘴狂笑着的口中犹自淌着鲜血。有的创口一旦有愈合的趋势,姜白芷就会立即一枪刺出,将伤口扩得更大。
“你的真元之力比我想象得强大。”姜白芷甩干短枪上的血液,“但是,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拦我了,你不可能赢我。”
葛夜行大笑起来,倒灌的血液呛得他连连咳嗽:“咳咳,你为什么用枪?为什么不用真气压碎我的脏腑,直到我无法恢复?或者直接震碎我的内丹?你有这个实力,不去杀人可惜了。”
姜白芷皱着眉头说:“从小你就是疯子。”
“难道你不是?我们都是家里的老幺,只不过你有爸爸教,我只有老哥。”
“我不愿和你废话,躺好了别动!”姜白芷警告过葛夜行,转身要走。
“喂,我嫂子——”
“你不要逼我!”葛夜行猛地回头,短枪再被竖起,而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后悔生下了她。”
“葛——夜——行——”
姜白芷的短枪暴怒地扎向葛夜行的心窝。
忽然林中骚动,圣夔歇斯底里地吼着“不!不!”扑向姜白芷。后者猛地调转枪头,枪杆砸在圣夔身上,将圣夔砸得倒飞出去七八米,重重撞回林中。
与此同时,一道锋芒从天而降:“休伤我兄弟!”直劈姜白芷的脑门。姜白芷双手横枪挡下长剑,当!两件兵刃相撞,姜白芷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得呼吸一滞,向后踉跄数步。才把劲力卸去,一只真气大手紧随其后,砸在姜白芷胸口,震得他脏腑气血翻涌,又连退了十数步。
来人击退姜白芷,也不追击,蓦地向旁边一纵,扶起葛夜行说:“你真元还剩多少?”说话间,就要渡真气给他。
葛夜行拨开推来的手掌说:“哥,别在我身上耗费真元。否则,你也得被捅成筛子。”
“葛盟主。”姜白芷向葛鱼服微一拱手,就擎起短枪,满脸冰寒。
葛鱼服冷笑道:“姜三,你要和我动手?嫌我们葛家快剑不利嘛!”剑尖斜指地面,与姜白芷成对峙之势。
“葛夜行嗾使圣夔杀人,我是特人科监察员。”
“你要公事公办?好!我就跟你公事公办。不经我们同意,踏入我们的领地。我就算杀了你,特人科也说不得什么!”葛鱼服虚劈一剑,却传出两道破空之声。
第一声是剑锋破空,第二声是真气炸破空气。姜白芷心头一紧,看起来葛家能掌管武盟不全是凭借大小姐的地位,葛鱼服无论剑术还是真气运用都远超葛夜行。如果和他纠缠,惊动了张天师,那无论如何都无法上山了。
不,张天师应该打一开始就察觉了。可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父亲说,这老狐狸自十三年前,忽然下山以来,就变得疯疯癫癫,所作所为都极为古怪,似乎有意和隐士拉开距离。本来,极霞宫就是世俗和隐士之间的桥梁,立场时常变化。或许,他有意让自己上山也说不定。
想至此处,姜白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哥,我刚才已经答应和他走了,但是他并没有带我走。”葛夜行忽然对兄长说,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姜白芷醉翁之意不在酒。
葛鱼服心头怒火腾地高涨,说:“姜三,想上山,除非我死!”
姜白芷摇头叹息说:“我不敢和你动手。”
“笑话,姜家奇才,难道怕我这个葛家庸才吗?”葛鱼服收剑入鞘,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扶住剑柄,右脚后撤半步,左膝前倾。
“因为......”姜白芷舒展猿臂,一手握枪尾,一手支住枪头,好似桌球选手手持球杆,一对眸子都聚焦在葛鱼服身上,“我怕忍不住杀了你。”
拔剑,出枪。剑快如疾电,枪势若迅雷,都快到令肉眼瞬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仿佛十数米的间隔被一刀削去,看不到两人移动,剑、枪就碰撞到了一起。
这时,数道破空声,快得听起来犹如一道——嗡!炸破了山林寂静。被激起的烟尘,以两人为中心,在十步外突兀地腾起一人多高,遮蔽了两人身形。
尘埃徐徐落定,两人、一枪、一剑纹丝不动。忽然,铮铮声响,剑、枪同时崩碎,金属碎片炸落一地。
葛鱼服右手仍旧虚握,一柄真气长剑陡然长出两米,炸破空气,直劈而下。
姜白芷擎起真气圆盾,俯身撞向真气长剑。虚无的剑盾撞在一起,顿时纠缠在一起,两道真气在空气里此消彼长,挤压得空气改变了光线的直射,将人的视觉都扭曲了。
喝!姜白芷蓦地低吼一声,圆盾真气胀大了一圈,将长剑真气顶得弯折。与此同时,姜白芷向前一突,一拳捣向葛鱼服的小腹。
葛鱼服冷哼一声:“你的拳头能破我护体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