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小子,你还想像报名时那样,蛊惑其他人替你撑腰?”罗祠山凶狠地笑着,如饿狼徐步逼近落单的兔子,“不会了,这次他们和你没有共同的利益。”
“在你眼里,人都是利益生物吗?”
“不是吗?就是看透了这些,我才做了方士。”
小乙摇头道:“除了利益,还有侠义。”
“哼!侠以武乱禁。”
台上的人,似乎看明白,似乎没看明白。贾祎皋打不过龚小乙,没有人敢相信。至少武者战胜修行者的先例,从未有过。既然如此,谋害一说就是谎言了。可是,罗祠山明明在威逼龚小乙,是要对龚小乙出手。
“各位,贾祎皋怕我,不敢和我正面交锋。也罢!我想挑战的只是修行者。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挑战你——罗祠山!”小乙扬起声音,指向罗祠山。
罗祠山一愣,看台哗然。
那可是比贾祎皋更强的人物啊!至少从年龄上看,是这样的。年纪越大,修行越久,实力越强,这是习以为常的道理。
“你在逗我吗?”
“你在回避我的挑战吗?我没必要特别针对贾祎皋,我的目的只有修行者。在山上,恐怕不可能有公平的比赛环境,但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你们敢捣鬼!”
罗祠山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是傻吗?挑战修行者,只有死路一条。在山上你兴许能活,在这里我完全不会留手。只要说我失手了,就没有问题了。懂吗?小子!这是实力和势力的差距。你以为武者们会兔死狐悲,不!他们只在乎排位。”
罗祠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隔着十米、百米扎进了武者们的心里。实力、势力,这确实是横亘在武者头顶上百年的天顶,可惜武者连触碰天顶的实力都没有。
安泰然仰面长叹,扪心自问:维护武盟是苟延残喘吗?想到几天前,一群武者要尊重的场景,他仿佛从黑暗中捕捉到了什么。尊重是要靠实力争取的,可是脱离武盟,有谁能将武者联合在一起?武管局、特人科......还是重新整合一支力量?如此,谁又有一呼百应的名望将他们聚拢在一起呢?我只是一介武夫啊。
同样的扪心自问,徘徊在武者心中。他们互相对视,心照不宣。假如没有武盟,他们何以栖身呢?不是说任何武者团体都能在时代夹缝里生存的。但武盟就像个内部长满刺的罩子,待在里面就不得不放低姿态,否则要被罩子刺好些窟窿。
哪里才是自由的桃源乡?这是哲学问题,不是现实问题。
“你才是傻子!前几天,我都说了。武盟和武者是共生的,别以为你可以高高在上。当你是学校食堂的大师傅呢?”
罗祠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大师傅?”但转眼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该死!”
“我们中学食堂的大师傅是校长亲戚,供应饭食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饭做得超级难吃。可是,学校不允许我们在校外吃饭,勉强吃又实在难以下咽。学生们提意见,大师傅挥舞着勺子骂学生。后来,学生们被逼得没办法了,都偷摸到外面吃。学校管不住,就干脆不管了。至于大师傅,还守着他的灶台,天天只有三五人吃饭。”
“你说武者们会离开武盟?他们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到诺派的工厂里当门卫、当工人吗?”
“不、不,我是说垄断没有好结果。尤其只有剥削的垄断,否则你们前几天会服输吗?”
“那是......”罗祠山想说是因为大小姐的原因,可是仅仅是如此吗?他不敢打包票,毕竟近几年,武盟武者的反扑越发厉害,好几个城市的镇守改去开武馆。盟主葛鱼服不也在东奔西走,和各地镇守拉扯关系,均分利益吗?
“武盟就该凭武功分高下,凭德行论主次!什么时候,凭天选、血脉传承的修行者,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小乙声音扬起,分贝足够响彻全场,“你,罗祠山,修行者,敢和我一战吗?”
罗祠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擦出火星来,“你明知道我不能施展全力。”
“我还没成年呢!”
“你——”罗祠山的词穷属性又暴露了,‘找死!“
“对,我找死,你敢来杀我吗?”小乙掐着腰,一副找死的模样。
“呀!气煞我了。”罗祠山突地欺至小乙身前,拳头打着旋,砸向小乙的胸口。速度之快,小乙只来得及双臂护住心口。仿佛被铁锤击中的皮球,小乙登时弹了起来,倒着飞出了近十米。
“他真的动手了!该死!”看台上,符游风不禁叫道。
他的身旁,正坐着一名身穿风衣、头戴鸭舌帽的人。虽然看不出性别,但一条干练的马尾辫,穿过鸭舌帽,随着主人的身体上下轻摇。她的拇指指甲,掐进食指的指肚,把指肚周围的颜色掐得惨白。
不能,不该,不可以......以“不”字打头的词语,反复出没脑海。她背叛了小乙,所以没理由再出面,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