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争,二别恼,说几句好听话,装装可怜,再象征性地把毛病修补修补。老板脸上挂不住,多少要再给点儿。
“要么干脆干活儿前,就把工钱抬高,临了主动给老板打个折。老板觉得占了便宜,自然不会再挑理儿。而干活的说不定还能多挣点儿。怪只怪这小伙子不懂其中的门道!
“你说他咋做的啊?他呀,说来可笑。老板说墙上的腻子糊得不密,他立马补了一层腻子。老板说糊得不均匀,他干脆又涂了一遍。老板说腻子涂太多,粘不牢,他呀把腻子刮了又重新涂。
“啥?你说这干活儿的态度好,老板没法挑眼了?狗屁!老板最后一个子儿都没给,为啥?涂了这么多遍腻子,用的全是老板的料!老板说他浪费了料钱,于是就打起来了。这新来的小伙子打人可真狠,上了十来个人,愣是没拦住他。这不把老板打得鼻青脸肿的,正躺地上哭鼻子呢!
“老板活该啊?嘿哟,在这儿干活的,要都觉得老板活该。那老板还敢来找工人吗?还不见一次挨一次打!老板和工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要人,一个缺钱。无非是卖力气挣口饭吃,吃点儿亏总好过没得吃好。谁有钱,还跟这儿卖力气?出来卖,就得缩着脖子。”
白虹坐在车里,听得起兴,说:“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
小乙扒着车窗,也喃喃道:“隐士和武者好像也是这个关系,隐士通过武盟雇佣武者,武者就要放下架子讨饭吃。”
“警察来了,终于能动了。”
汽车发动,缓慢在被驱散的人群中挪动。
这时,方才圆圈的中央,有人愤懑地大喊:“我辈武者,沦落至此啊!我不服!天不公啊!”
小乙好奇地探头去看,待看清了说话那人,便连忙叫道:“白虹姐,请停车!那人我认识。”
被铐上手铐的那人,确实是小乙的熟人——李达,那条明明很拮据却要大方请客的汉子。想到他因为侯三脚出卖了自己,就羞愧得退出比赛,进而沦落到这里打散工,小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汽车靠边停稳,小乙打开车门,准备跳下车,但两腿一软,又坐回了椅子。他看着要被带走的李达,心里着急,对白虹说:“白虹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白无常望了李达一眼说:“倒是条汉子,既然是小乙的朋友,那就不必说了。你们先走,我去处理下。”说着下了车。
白虹说:“无常去了就不会有问题了,咱们先走。你们的伤势可不能耽误。”
汽车重新发动,身后的人群渐渐离得远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武者俱欢颜。”小乙喃喃道。
白虹说:“倒是个伟大的想法,你可以和少爷商量下,以白家的财力应该能实现。”
小乙笑了笑说:“不了,我开始明白了,什么是适合我的侠客之路。比如,像孔白花一样,唤醒大家的侠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