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松年是个疯子,疯子都害怕的东西,会是什么?一定是超越狂人想象的东西。比疯狂还疯狂的事物,想想就令人发毛。
“说起来,我们路过潭边时,曾见到一只四脚生物,有点像是蜥蜴。可它进入水里就没有出现过,恐怕是两栖动物。”
“你见到了新的四脚生物?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去!”卢松年咆哮起来。
“事实上,我们退不回去。”姜白芷说。
“那就向前!”黑暗的空间给贾衮带来的惶恐和压抑已经够多了,经卢松年一吓,惶恐好似溢出来的水,令他丧失理智。他夺过船桨,胡乱拍击潭水,可并不能让船前进得更快。
“快阻止他,不能吵醒了潭底的怪物。”卢松年恨不得亲自蹦起来,制止贾衮的行为,但他被束缚着,光是挺起上身就十分费力。
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船下方的潭水,猛然鼓起,将船掀了起来。众人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脑袋几乎要撞上洞顶的尖锐石笋。不等他们因惊恐而喊叫,接踵而至的失重感将刚出嗓子眼儿的字眼儿,撂在了半空。他们的身体则随船坠落潭中,溅起大蓬水花。
水花落回潭里,船只恢复平稳。众人好容易稳住心神,却在转眼间又陷入了惶恐。他们盯着前方,仿佛掉入了冰窟里,浑身冰凉。
他们眼前,凭空出现了一片碧绿、斑驳的磷光。透过磷光,他们看不到远处的景物,唯有一只巨大的、纯白的、没有瞳仁的眼珠。水流推着独木舟,撞在眼珠上,就像给眼珠添上了一道狭长的眼瞳。